“盐――盐――盐。”蝉蝉抖了抖身上的水珠，钻回高登的心脏。不管洗濯多少次，小妖精永久是黑糊糊的，积满层层叠叠的尘垢。
“即便全天下都抛弃了你，但总有一人，不会如此。”高登悄悄挠了挠小妖精。
蝉蝉猜疑地眨眨眼，抓住一根垂落的蔓条，向上方的高登爬去。行动还是笨拙，但手脚挺有劲，颠末魔命树一周的滋养，小妖精显得有生机多了，几块光秃秃的头皮也冒出藐小的绒毛。
“砰！”沙蚺的脑袋再次扑空，高登俄然冲刺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出匕首，扎向沙蚺的颈部七寸。“呲啦”一声，匕首挑开粘滑的皮，往下直拉，一向拉至痴肥的腹部，暴露腔内十多只圆滚滚的蚺卵。
蝉蝉严厉地点点头，随即又“咯咯咯”地笑个不断。高登松开它，用清楚的嘴型说：“痒――痒――痒。”
“我只是不想犯第二次错。”格鹰冷冷地瞥了桀骜少年一眼，半年来他收敛锋芒，缩起虎伥，竟然被一些蠢物当作了窝囊废。走到陷坑另一侧，格鹰拉起藤蔓，绷直如弦，末端拴上锋利的砾岩，安插成一个简易构造。
“9号，别忘了我们是刺客。辨别强弱的独一标准，就是看谁能活下来。”格鹰慎重地说，“固然你进入了黑铅级，但13号比你时候更早。我和13号交过两次手，贰心机狡猾，反应敏捷，近身搏斗上风较着……”
但脑残的小妖精另当别论。
几秒后，高登视觉规复，看清了另一条正在猖獗追杀他的沙蚺。它隆起的脑门上生有矗立绿冠，翠绿欲滴，是有身沙蚺的朋友。这条雄性沙蚺体形稍小，也更狡猾，一向藏匿在富强的枝蔓中，哑忍不动，筹办给高登致命一击。
雄沙蚺的气味被朋友袒护，高登也未曾发觉。幸亏蚺卵警省，他才认识到四周必定另有一条雄沙蚺。
“轰！”一条色采斑斓的巨型沙蚺挟起狂暴腥风，穿破四溅的叶蔓，腾空扑下。
“我说话算话，一件不要。”格鹰阴冷一笑，望向火线光芒班驳的植被。沙丘在他脚下延长，构成低缓矮坡，再往下是一片平坦苔原，苔藓翠绿如毯，河水潺潺流淌，统统尽收眼底。两侧则为矗立连缀的砾岩山岳，崎岖峻峭，猿猴难渡。13号想要持续深切图腾丛林，此地是必经之所。
“没――没――没！”蝉蝉用力一吸，两条鼻涕“唰”地钻进鼻孔，消逝不见。“没――没――没！”它乐呵呵地冲高登抬起小脸。
格鹰转首望向9号，桀骜少年踌躇了一下，耸耸肩：“好吧，铁三角刺客杀阵。不过得按事前说好的，13号身后的兵器设备归我，血腥卡和别的收成归6号。”
高登看了看四周遗留的野兽粪便，蹲下身，左手握匕，右掌掬起溪水，一边留意四周，一边敏捷饮完。“残残，你又该沐浴了。”高登特地放慢语速，一字一顿，但愿小妖精能渐渐熟谙人类的说话。实在小妖精天生就该懂这些，无需学习，它们一出世便晓得上百种生灵的说话。
高登目光明灭，腾挪纵跳，乘机反击。蛇类不愧是天然界的天生杀手，深悉刺杀之道：盘圈的身躯是围困，扑动的脑袋是进犯，抽扫的尾巴则是后招。幸亏沙蚺只是黑铅级顶峰的凶兽，就算正面遭受，高登也有杀它的掌控。
高登指尖蘸水，悄悄揉搓蝉蝉，一层层泥垢脱落下来，小妖精“咯――咯――咯”痒得直笑。笑声让少年重回过往，忆起父亲暖和柔嫩的大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