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于容站在一旁,神采蕉萃,她低眉看了那田笑少爷一眼,拉着老父胳膊,哀苦说道:“爹,算了,和我回家算了。”于老儿还是怒道:“你到一边去!回甚么家,你莫管我,本日我非得和他说个明白才行。再说,谁方法他的情面,这里的赔钱,我砸锅卖铁赔了就是!”
田笑也不作恼,只是说道:“于老爹,你也先别生机,我只是体贴一命令爱,你快看看她可有甚么事没有。”于老儿向他瞪了一眼,心道:“谁要你这小子假扮好人献美意!”他见于容坐在地上,虽是悲伤,却无大碍,一想本日既然已经闹到如此境地,也不怕这最后一颤抖,便道:“田笑少爷,明天我们既然把事情挑了然,我小老儿也就不怕丢这个脸了,干脆我们就把话往了然说去,落个了断算了。”
那锦衣公子被他封住衣领,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,神情甚是难堪,答道:“小二,你莫难堪于老爹,这些赔钱,都算在我身上好了。”那小二这便嘻嘻一笑,道:“田笑少爷,你可真是心慈面善,生了一副美意肠,但就怕这于老儿将你这美意当作了驴肝肺,不肯领你这个情呢。”
那田笑目睹于容跌坐地上,仓猝一把摆脱于老儿,神情甚是严峻,问道:“容女人,你…你没事罢?”于容也不答他,只是低头抽泣,于老儿本目睹女儿悲伤如此,心中也是不忍,只是见那田笑如此一问,心中肝火又是燃了起来,道:“谁要你来管闲事,我女儿好与不好,与你有甚么相干?”
那酒馆小厮肩搭毛巾,斜靠一根园木柱,嘲笑道:“于老儿,你明天发疯我不管你,但这桌椅碗碟,一应物事的赔钱,你但是一个子儿也不能少!”
只听得“啊”的一声,便见于容一脸惊容,站起家来。她赶到酒馆之时,于老儿二人已经开端拉扯起来,是以二人先前的对话,她也是没有听到,这于老儿猛地提起,她听完怎能不惊,口中道:“爹爹,你…你胡说甚么!”说完,双颊红晕,心中害羞,低下头来不敢向谁看上一眼,这酒馆当中,闲人甚多,她见老父俄然提及她的婚嫁之事,只恨不得找个无人的处所悄悄躲起来才好。
于老儿也不待他说完,又道:“刚才我在酒馆中与人说事,你从外边出去,对我说欲娶小女一事,但是当真?”
第三章渊鱼(三)
只见田笑说道:“于老爹不必多心,小子之前说的,天然是真。”那于老儿听完,不由怒笑道:“好啊,好啊,别人家嫁女,虽不说是三媒六证,却也讲究父母之命,媒人之言,没想到你田笑公子,本日竟在酒馆亲身提亲,我于老儿这可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了。”
苏牧云苦笑一下,也就不去辩驳,便问道:“林二叔,你方才说的于老爹和人打斗,倒是怎生一回事?”那林二叔道:“哎,这我可不好说了,那于老哥没有和你说吗,那田笑儿小少爷但是田家……”他见苏牧云茫然点头,便诧诧一笑,道:“呵呵,既然于老哥没和你说,那我也不好和你说了,不然他老哥非得又跟我打上一架不成。再说这些葱头蒜脑的小事,你小神仙听它何为。”苏牧云瞧出他语气躲躲闪闪,但他既不肯说,也就不好诘问,只得道:“那林二叔你可知那店主酒馆在那边,我要去瞧上一瞧。”那林二叔这便说道:“如何,你要去酒馆吗?”苏牧云点头道:“恰是,于老爹生了事,我焦急想去瞧瞧,只是容姐姐走得急,我没有跟上。”
二人正欲出门,陡地发觉从内里雨幕中冲进一人,来人慌不折路,低头跑进屋中,于容本觉得是于老爹返来了,“爹爹”正欲脱口而出,却见来人这时抬起了头,于容瞧出倒是同村的一名林姓大叔,她硬生生止住了口,道:“林…林二叔,你,你怎生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