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曲别意!!你不过比我早生那么几年罢了,为甚么天下的好都被你占了去:班主的倚重、权贵的钦慕,大把银钱、申明……论才貌、功底,我哪一样比你差?!凭甚么你就是那大家都爱的角儿,我偏要当个没人重视的副旦?!我……我恨你、恨不得要你死——!”
杜哲的内心有了不好的预感,公然,跟着连雪呈现在后院的,另有很多杜哲的熟人:坤班的衣帽徒弟、班主、他的师兄弟,另有乐班的徒弟们。
“桂哥儿呢?”看了看背景,杜哲皱眉问身边的小厮,“按平常,桂哥儿是从不逾时……”
“……”杜哲皱眉,并未立即答复,只暗中捏紧了手中的描金折扇。
连雪娇笑一声,妖娆地趴在李桂身上,嗔了一句,“我才不会输。”
戏台下的人流涌动,垂垂在杜哲和曹雪芹这边围拢。任连雪如何卖力地大跳、搔首弄姿,却已成了跳梁小丑,看客们眼里闪着下贱的光,呼喊着、不过是想借机过过狎玩伶人的瘾罢了。
“抵多少平阳歌舞,恩移爱更;长门孤寂,魂销泪零:断肠枉泣红颜命!”
“徒弟,”连雪道,“杨玉环本就是仰人鼻息的妇人,没了唐明皇的庇护,只能玉颜空死。你现在认输,还来得及。”
杜哲内心明白连雪势在必得,可他现在也没有退路可选,因而他耸了耸肩点头答允,气势上不能输地问了一句,“若你输了,又当如何?”
“唐皇李隆基,”那生一本端庄地用手中的描金折扇挑起杜哲的下巴冲他挤了挤眼睛,才笑道,“恰是我这妃子的唐皇,李隆基。”
以后便是两位生角下台来,道了台词,“妃子在此,作何活动?”
曹雪芹的俄然呈现当然叫他欢畅,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,可他还没倒豆子普通问出口,曹雪芹炽热得嘴唇就紧紧地堵住了他的。
杜哲还想问,曹雪芹却将他推到了帘口,捏了捏杜哲的耳垂,曹雪芹道,“好了,妃子该下台了,晚了、天上的二位仙子只怕要走了——”
连雪极细的眉头舒展起来,他也清楚再这么演下去,也不过作践本身。拿不出真本领来,他这场比试,必输无疑。
连雪笑了笑,用心非常可惜地问,“徒弟,本日你这位杨妃没了唐明皇、还何为么戏?”
台下的看客多数是懂戏的,喜好看粉戏也是图个一时新奇。肉戏看多了也就那样,倒是曹雪芹的改戏、曲别意的精美唱工、两人对戏份的拿捏,看久了倒生出回味无穷的醇香来。
眼看台下的银钱很快就被杜哲超越去,连雪又急又气,他狠狠地咬了嘴唇,俄然从怀中摸出了一柄闪着锋利光芒的匕首来,不顾统统地朝着杜哲的方向扑畴昔:
杜哲尚未答复,身后就传来了一声中气实足的答复。有一个身着明黄绉缎三蓝绣团龙帔的生角正站在剧场妆间的门口,他略微清算了一番头上的真翠帖金箔皇帽,笑着来到杜哲身边、悄悄揽住杜哲的腰,冲着连雪反复了一遍他的话:
曹雪芹说得不差,杜哲登台的时候,外头的观众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诧异:他们可从没有在台上见过两位杨妃。
“看客老爷们的眼睛是雪亮的,”连雪生得阴柔,笑容也娇媚,“梨园各派一人往看客老爷们那边去取银钱,最后谁得的赏银多,谁便算胜了。若我胜了,徒弟,我要你回坤班——做我三年的小厮!”
“桂……哥儿?”杜哲不明白,连雪如何有如许大的本领叫李桂临时叛变!
“徒弟你也不必追责老板,”连雪眸子一转,“左不过徒弟你要登台唱戏,门徒也正有这个兴趣,不若本日你我二人一起登台,共做一出《密誓》一较高低,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