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竹站着,睁大了眼睛细心瞧了半响,先看清了底下的人马,不由有些惊奇和庞大,低下头看了眼安静非常的自家蜜斯:“蜜斯,是刘……刘家的。”
崔璟萱和侍竹踏着湿软的泥土缓缓走进那座亭子。雨已经歇了,雾却浓厚,偶尔另有树上的雨珠滑落。地上有着坑坑洼洼的留了一宿的积水,踩着另有些光滑,融了泥土有些昏黄的水潭里斜斜地映着两人的身影。
崔璟萱移开视野,侧过身来看了眼还呆愣盯着山下人马的侍竹:“侍竹,把那弓箭给我瞧瞧。”
看着镜面里眼下一圈黑痕的本身,崔璟萱无法苦笑一声,揉了揉额角,翻开桌上那饼子脂粉,用指尖抠出一团,缓缓捻挑着抹匀在眼黛。
刘家的主子她尚且未见过,并不熟谙,但昨个去查探后山配房都有哪些府里的家眷时,那几个小厮的模样她看的清楚,才过了小半天,天然也还记得。那中间被簇拥的阿谁繁华公子,就是刘家的那位二少爷?
只看到这里,山上的两人便已挥袖拜别。精确来讲,是崔璟萱扔了手上的弓,带着侍竹就要踏出亭外。
“少爷,我们在院子内里守的有人,但确切没看到林蜜斯和婢女出院子,不知林蜜斯何时分开的。”
这万安寺里,定是有人帮她,不然,她如何能两次三番地避过他的耳目,溜出他的视野!
那匹马的马腹被邪向上射来的箭刺中,劲道极狠,没入几尽半支,只留下带着尾羽的半截。马儿长长嘶鸣一声,落空了节制,竟疯了普通地朝一旁的树上撞去。
侍竹闻言也没诘问,只灵巧地从桌上拿起那把弓箭,还细心地用帕子擦拭了个洁净,才神情迷惑地递给坐着的崔璟萱。
时候还早,亭子里空无一人,侍竹收了伞,拿出备好的垫子铺在亭里的长椅上,扶着崔璟萱坐下,却见桌上放着把弓箭,还配着两支锋利的羽箭。
两声箭羽的入肉声被他的怒喝声袒护,仿佛小小的水花溅起,不过一瞬,就没了动静。
“嗯?你说那箭啊,我不谨慎把它射出去了。射到哪了我也没瞧清楚,大抵是偏到树林里了?”
“蜜斯,怎地起的这么早?”
侍竹猎奇地瞥了两眼,谁家的女人,落了东西在这。到底年长了些许,也懂了谨言慎行,抿着唇没说甚么,只看着崔璟萱被风吹起的发梢,微微往前挪了挪步子,恰好遮住吹往崔璟萱身上的冷风。
“嗯。”崔璟萱直直看着山下的途径,无甚意义地点了点头,又椅着雕栏看了几瞬。
归云亭建在山的半腰上,视野倒非常清楚开阔,也正对着下山的途径,把路上的事物看得切当。到底却与那路隔了大半个山涧,另有树林掩映着,从路上往上远眺,只能约莫稀稀少疏地看个恍惚。
“好罢。”侍竹无法应了,伸手拿去了崔璟萱手上毫无一点温度的茶水,又去添了热茶,才跟着坐下,满头雾水地看着面上清冷,一语不发的崔璟萱。
“走罢。”说着,她微微提起了裙摆,推开配房的竹门,在前面走着。
如果阿拙在这里,只怕会斜崔璟萱一眼,鄙弃何韧和苏先生一句,然后敏捷拉着崔璟萱的衣袖带着她溜开这个是非之地。
“蜜斯……那箭……”
顿时的刘思哲仿佛有些烦躁,拉了拉衣领,朝着身后的几人喝了几声,离得远了,只能看到嘴唇的张合,听不见声响。
忽听地侍竹小声地惊呼一声:“元,元清法师?!”
箭身为木质,瞧着极简朴,也纤细工致很多,像是女子所用。想来已被扔在这里好久,纵使放在亭里,却还是已经被淋的湿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