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锵~”
京师永定门前,监国长公主携群臣,祭奠微服回朝的天子皇后。果儿面色安静,只要心之人,才气在她波澜不惊的眼底,看到久别双亲的冲动。
小案之上,焚着一柱暗香,白衣女子纤手盈盈,将身边红泥小炉上的沸水小壶拿起,谨慎地将净水注入案上瓷白的茶盅里。
另一个时空?
“你阿爹那人的脾气,你怎不知,只要你忍住,她又能何如得了你!”顾小芙拉着果儿的手,劝道。
十三岁的小小,已出落得亭亭玉立,由果儿悉心教诲整整三年之久,身上也感染了果儿喜怒不显的沉寂,不过到底赋性坦直,看着陆元畅与顾小芙双眼含泪,大唐最高贵的小公主,强忍着扑上前去拥抱双亲的小女儿之态,硬是忍着不让眼泪溢出眼眶,端庄文雅地向双亲施礼。
“民女不知。”柳昭儿微微见礼,不卑不亢地回道。
身着淡蓝纱衣的女子,舞剑的身姿非常轻巧灵动,剑光模糊流转于锋刃,伴跟着超脱的招势,人剑合一。
昭儿晓得果儿的窘境,这比果儿刚接办监国重担还要举步为艰,一个上位者能够无能,但操行不容质疑,此为立品之本。而果儿现在面对的,倒是朝臣的猜忌与顺从,本来大好局面,生生就义在这段情中。
“朕一去三年,全赖众臣工帮手长公主,大唐安宁畅旺,实乃尔等之功。”陆元畅微抬手臂,让世人平身。
上对下,罚亦是恩赏,下对上,责倒是重罪,妄言长公主私事,此乃轻渎天家严肃,在御书房的几人如何能不知,还不是因为子嗣继位题目。
本来收势的剑锋,俄然变幻,向着某处刺去。
七年后,玄云山之巅。
“对了,柳昭儿到底是何人,就算是大族女子,也只通琴棋书画,她如何会政事要务的?”顾小芙很猎奇,毕竟柳昭儿呈现的很蹊跷,并且陆元畅曾派人查过,竟然没法查得柳昭儿的出处。
果儿不明白为何会产生这事,顾小芙更是不明白,不过经历了人间百事的顾小芙,明显有很好的定力,既然柳昭儿来了这里,病又被治好了,那就是这里的人了,总不过是看在果儿面上,一力护着她便是。
仍然香案清茶,仍然剑气逐风,仍然是经年事月的相濡以沫,顾小芙温馨执盏,陆元畅轻灵飞舞,窜改的,是黑发间的一缕银丝,又或者是眉间的平和之气。
金器相撞,所带之锐声,突破了安好。
自幼固执的果儿,大大的杏眼当中逐步凝集泪水,嘴中苦涩万分,被陆元畅这般逼到绝境,她与生俱来的涵养瞬息间崩溃,狠狠将盘子掀翻在地,双膝跪地,悲忿道:“果儿平生,不求阿爹之位,不求权倾天下,只求清闲安闲,寄情山林,过些平凡人的日子。是阿爹将我放在这个位子,是阿爹让我称孤道寡,阿爹身为大唐天子,怎不明白阿谁位子一旦坐上,便是真正的孤家寡人!”
“但是果儿,寻的倒是一女子。”顾小芙总感觉不对,闺女与女子结下情缘,身为阿娘不该担忧么?
陆元畅见状,撇了顾小芙一眼,顾小芙给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,也是啊,她们芳华少艾,我们老夫老妻,比不过人家的热乎劲呢!
果儿听了这些话,内心才好受些,只是固然爹娘这关过了,朝廷里的人还不放过她,那种压力,非常人所能设想,果儿乃至已经做了决定,如果朝臣容不下柳昭儿,她便要带柳昭儿出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