萦镇不算充足之乡,小镇的住民得了小病还看得起,如果得了大病,大多都没银子看病,躺在家里等死。
现在来了不收银子也给医病的郎中,那些被宿疾折磨的病人们,便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表情,来找郎中医病。
蓝色燕子纸鸢缠住了玄色老鹰纸鸢,两个小孩子用力去拽,成果倒是手中线齐齐断掉,燕子和老鹰轻飘飘从空中坠落。那蓝色燕子被树枝挂到,已经有些支离破裂了。
这游方郎中恰是女扮男装的流霜,此番出宫,并非临时起意,而是早有此心。只因熹照和霞蔚年幼,才将她的计齐截拖再拖。现在,两个孩子已然五岁,她行医江湖的心愿终究再也按耐不住。她深知百里寒是毫不会同意她出宫的,只能偷偷溜走。
百里寒徐行走了过来,眼看着熹照和霞蔚斗在一起,忍不住皱了皱眉,悄悄咳了一声。
这是一个暖风熏得人沉醉的日子。
雾霭满盈,淡霞薄染,固然深宫寂寂,宫宇重重,但还是阻不住东风的吹拂。皇宫当中,各种春花已然绽放,花开烂漫,花香袭人。
公然,半晌的寂静过后,身着嫣红色罗裙的小女孩大声喊道:“百里熹照,你赔我纸鸢。”柔滑敬爱的嗓音吐出来的倒是凶巴巴的话语。
在四月十八,在这个有着特别意味的日子里,竟然抛下了他和一双后代,萧洒地走了。
她说是浪荡江湖,行医救人去了。她说在这深宫当中,会荒凉了她的一身医术。
百里寒紧皱的眉头顿时一松,看来,霜儿用心让两个小家伙缠着他,莫非是要给他不测的欣喜?贰心中顿时一甜,仓猝起家,向栖凤宫而去。
那为首的黑马到了摊子前,顿时人一勒缰绳,一声长长的马嘶响起,黑马前蹄纵起,踏坏了流霜的医摊。顿时人挥动动手中鞭子,将流霜那“免费诊病”的字幅挑了起来。
本来没抱多大的但愿,却不想这位郎中医道真是高超,喝了他开的药,病情竟都有所减轻。那些小病更不消说,竟是药到病除。
言罢,两个小家伙便随了寺人,一溜风地走了。
本日政事繁忙,他已经一日未曾回栖凤宫了。
“本日我就是不赔了,明显是你的错,我还要你赔我的老鹰呢。”熹照扬了扬眉,淡淡说道。
“我不管,就是你弄坏我的纸鸢的,快些赔来!”霞蔚小手叉着腰,一副霸道霸道的模样。
“父皇,熹照他弄坏了我的纸鸢。”霞蔚说着小嘴一瞥,竟然抹起了眼泪。
石板桥上,走来一个游方郎中,身材清癯,一袭淡色青衫,色彩淡得好似被春雨洗过。模样温婉清秀,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带着天生的贵雅之气。
那就是卯时了,已经走了一天了,足以出了都城了。
“我要父皇为我做纸鸢,我的纸鸢弄坏了,一会儿归去,母后会活力的。”霞蔚撅着嘴,说道。
“陛下去上朝时,皇后便出宫了!”一个小宫女颤声答道。
轻衣纤衣一见,柳眉一竖,那里容得这些人撒泼,就要脱手。流霜一使眼色,表示她哑忍一下,不要肇事。
“是啊,是啊!”霞蔚也乖乖地笑着。
一日不见,如隔三秋,是他此时表情最好的写照,他想他此生当代是再也离不开流霜了。
百里寒眯眼瞧去,柳条依依,柳絮漫天,一排垂柳之下,两抹小小的身影在飞跑,空中两只纸鸢正在随风飘零。
百里寒的画工天然是差得流霜很远,画了好几副,都被熹照和霞蔚采纳,说是画得不像。百里寒这些日子忙于政事,很少和孩子们在一起,感觉歉疚,终究耐着性子画了一副又一副。折腾了两个时候,画的燕子和老鹰才获得了一双后代的对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