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。
吴志刚一怔，却也不敢说甚么，对着中间的两名衙役低声说道：“你们两个，快去把犯人林博康带上堂来。”
“是是是。”一向怯怯的站在一旁的男人立即冲向后堂，不一会，手里捧着一叠东西跑了出来。
林夫人猖獗的扑向吴志刚，被两侧的衙役用长杖拦住，嘴上却还不依不饶的叫骂着。
明天的楼夕颜和昨晚很不一样，头戴紫金白玉束冠，身着暗红流金长袍，前襟上绣着一只半伏半卧的金麒麟，双目炯炯，蓄势待发，纯黑的锦绸腰带吊颈挂着翠玉环佩。脸上还是是稳定的朗朗含笑，却也没人敢在他面前冒昧。
楼夕颜一派轻松的笑道：“牛家庄数百村民联名上书，为林博康偷换军粮一案喊冤，你如何看？”
卓晴悄悄留意吴志刚的神情，他听到动静以后，差点站不稳，神采由白转青，看模样也被吓得不轻，应当不是装出来的。楼夕颜不发一言，眉头轻蹙，或许他也没有想到人竟然死了！
冷酷的声音在大堂里幽幽响起，格外的刺耳，并且说话的还是一个浑身高低覆盖在灰袍子里的怪人，吴志刚不耐烦的叫道：“你是谁？！竟敢在堂上鼓噪！”
贰表情镇静，有人倒是怒意横生。
“我……”？
“绝无冤案？”楼夕颜看向大堂旁的妇人，问道：“林氏，你可有话说？”
在中间的椅榻上坐下，微微扬手，楼夕颜淡笑回道：“免礼。”
吴志刚从速接过卷宗，恭敬的双手递上：“楼相，这是本案的卷宗，人证物证俱，不容他狡赖了！”
莫非真的是他杀，卓晴潜认识的否定，因为――太偶合了，时候节制的方才好！
两人皆是低喘不已，一人镇静回道：“回禀大人，林博康他……他明天一早惧罪他杀了！”
第9章 惧罪他杀1
“放开我！”林夫人死命挣扎，毕竟还是抵不过两个大男人，衙役一左一右将她架了起来，往外拖去。
吏部、刑部固然都由楼相羁系，但是常日里，复核刑案都是由刑狱司大人管职，绝对不成能在府衙里见到楼相，他一个四品小官，怎能不惶恐！
准予旁听的村民只能站在大堂的最后，几近就要站到内里去了，既便如此，村民们还是危襟而立，同一的身子站得最直，头低到最低，连大气都不敢出。
吴志刚缓缓站直身子，却如何也不敢坐下，楼相在此，他如何敢坐主位，站在案桌旁，吴志刚恭敬问道：“楼相本日来，是……”
“是。”衙役领命而去。
卓晴稍稍抬眼看去，只见一个五十开外的妇人已经跪倒在地，声音固然有些颤栗，但却回得非常清脆：“回丞相大人，民妇本月十八日也就是府衙给我夫君科罪的第三天去看望过夫君，夫君说他没有偷换军粮，他是被冤枉的！”
妇人话音未落，吴志刚已经按耐不住，急道：“荒诞！白纸黑字，有他亲身画押的认罪书，岂容他说冤枉就冤枉？！师爷，快拿卷宗过来给楼相过目！”
楼夕颜目光掠过双手环胸，背靠着门框跨坐在门槛上的那抹孤影，桀骜的姿势与府衙大堂格格不入，破帽子遮去了他大半张脸，固然看不到他的神采，楼夕颜也能猜到，他此时必然一脸的怒意。
卓晴半依着门廊，一双明眸斜睨着楼夕颜，等着看他的反应，他把林博康的老婆都找来了，必然早就看过檀卷了，只一早晨的时候，他还做了甚么？！这个男人年纪轻简便位极人臣，不会没有启事。
吴志刚回过神来，气急废弛的大喝道：“开口，无知妇孺休得吼怒公堂！把她赶出去！”吴志刚谨慎的看向楼夕颜，恐怕他发怒，幸亏楼相一副沉思的模样，仿佛没重视那恶妻的说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