案几上的酒坛子“啪嗒”一声跌倒下来,清冽的烧酒倾泻而出,将代价令媛的骆驼绒地毯给打湿了一大片。反应敏捷的宗瀚当即扶着桌案就要站起来,谁知桌案却蓦地倾倒,扳连着他也一块儿跌倒下来……
如许一来,就在今天下午,郭药师不知吃错了甚么药,竟然调集亲兵和将领,宣布本身要背叛归宋,当即就雷翻了一片的人,一部分忠心的人觉得主将得了失心疯,顿时六神无主;另一部用心胸鬼胎的家伙,则看到了跻身上位的但愿……因而,郭药师的这场兵变还没来得及策动,他本人就被几个怀有异心的常胜军将校合力拿下,接下来,这些将校又出兵节制了常胜军的中军大帐,消弭了郭药师亲兵的武装。
本空中裂开一条大缝,全部帐篷都垮塌下来的时候,宗翰终究听到了内里那一阵阵错愕的叫唤声:
指着面前案几上的一座汴梁城沙盘模型,完颜宗望如此侃侃而谈,“……眼下,洛阳、河北诸军皆已云集汴梁城下,攻城东西亦已完整。本帅拟于明日一早,就以常胜军士卒为前锋,蚁附城墙而上,强攻汴梁!胜则一举破城、覆亡宋国,败也可撤除我军隐患,同时耗损宋人的兵力和士气……”
汴梁郊野,青城寨金军大营。
宽达十余步的帐中,正有十几名年纪不等的仙颜女子翩翩起舞。她们身上都只披挂了几缕薄纱,身形舞动中,私密之处忽隐忽现。帐幕中的角落处,另有一名美妇正轻拨琵琶唱着时新的小调。而坐在一张垫着厚厚数层羊皮的软榻上的完颜宗望身边,则簇拥着五六名半裸着身材的绝色女子,为他斟酒夹菜。
但是,他的一句话尚未说完,帐内的两人就同时感受空中的狠恶震惊。
但是,不管表情再如何糟糕,眼下的这一仗还是得要打的。
“……此言甚善!可谓是分身其美!”宗翰拍掌笑道,“……只是这临阵摆设,仿佛另有待商摧……”
“……比不上你那般欢愉!粘罕(宗瀚的女真名),传闻你比来还弄到了东都城甜水巷卖笑的名妓,一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绝色美人?又何必来恋慕我的这点收成?”
如许一茬莫名其妙的动乱,让完颜宗望非常头疼,而由此带来的军心混乱,更是给即将再次展开的汴梁攻城战平增了庞大的变数……也难怪他在清算完烂摊子以后,会闷闷不乐地一小我躲起来喝闷酒了。
――初期的女真完颜部,本就是非常疏松的部落结合,就算是亲兄弟,一旦分了产业部众,也就是两家人了,因此内部冲突重重、各种派系浩繁。
宗翰扫了一眼帐内让人神迷的旖旎风景,大笑道,“斡离不(宗望的女真名),你倒是好享用啊!”
因而,两边天然是相互看不扎眼,各种摩擦从未停歇过。
“……前日,我冒充跟宋人媾和,麻痹守军。同时又集结起散落河南河北的各路兵马,预备建议决斗。”
遗憾的是,固然是在这一派活色生香、莺莺燕燕的风骚阵仗当中,帐篷的仆人完颜宗望仍然非常郁郁不乐……见着宗翰这个不请自来的恶客俄然上门,宗望的神采顿时就变得更是丢脸,从眼底里闪过的,乃至有几分愤怒,不过更多的还是惭愧――作为金海内部最大两派军政权势的魁首,以及将来金国皇位的两大有力合作者,西路军统帅完颜宗翰和东路军统帅完颜宗望之间,一向保持着不如何杰出的合作敌手兼合作火伴干系。即便在并肩作战当中,也向来不忘相互排挤和捅刀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