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来也巧,朱瘦子刚走进茶馆,就看到坐在中间的余老头,实在是他那杆杏黄旗过分惹眼,四目相对,余老头咳嗽一声,低头饮了口茶。
不远处的余老头更是满脸难堪,没有健忘那日在羽仙宫庙门前,但是顺手牵走了这位的腰牌。
苏逸从腰间取出一个水囊,往老马嘴里灌去,半晌后那水囊便瘪了下去,老马打了个标致的响鼻,显对劲犹未尽,苏逸哭笑不得,没好气道:“就你这贪吃怠惰的性子,没死在北地已经算是天大的运气了,如果随我去南疆,还不成了那些毒障蛇虫嘴里的食料。”
苏逸摇了点头,兀自饮茶去了,江湖传闻大多不成信,苏逸也没有去一探究竟的兴趣,如果连羽仙宫如许的仙家门派都不能幸免,那就是算上他也是无济于事。
他身边那女娃,就是他口中经常念叨着的孙女吧,当实在足的清秀敬爱,苏逸一时吃惊,竟忽视了一个细节,那小女孩十年畴昔,竟然还是七八岁的模样,仿佛光阴未曾给她留下任何陈迹。
长路漫漫,较着怠倦不堪的老马更加迈不动步子了,跟在苏逸身后,低头沮丧的打了个响鼻,侧脸奉迎的蹭了蹭苏逸。
大乾九州十八郡,樊州毗邻乾州,如果只剩不过半日的脚程,入夜之前就能到达樊州,以是世人也就放缓了脚步,再者气候枯燥,惹得民气也不由烦躁起来,来往的商户彼其间熟谙的打个号召,便远远的拜别,没有半晌的逗留,现在大世之争掀起,是灾害也是可贵的商机,这些善于追求红利的商贩,才是最繁忙的人。前面路边有一间茶社,隔着好远便听到小二的呼喊声,酒旗顶风招展,飒飒作响。
只见一个穿着华贵的少年走了出去,身形痴肥,身后跟着一帮狗腿,招摇而来。
苏逸不晓得从那里弄来了一匹毛发棕黄的老马,从辽北一起南行,亏的这老伴计争气,没有一命呜呼在半路,要不然这一起上也过分孤单了,苏逸牵着它停停歇歇走了大半个月,总算出了辽北那等是非之地,现在北地兵荒马乱,烽火四起,不止是流浪的哀鸿,就连那些豪商大贾都拖家带口的往南边逃去,苏逸混迹在此中一家商队里,算不得精美的易容手腕倒是轻而易举的瞒过了统统人,要不是那匹老马实在过分惹眼,怕是底子不会有人留意这个貌不惊人的青年。
本来那人也是道听途说而来,并非真正亲眼所见,所谓羽仙宫掌教,连甚么模样都没见到过,世人闻言不由点头,莫说羽仙宫那等云里雾里的仙家门派,就算龙象寺那等出世的佛家寺院,常日里也可贵瞥见一名得道高人,羽仙宫掌教那是多么身份,但是和三教高人平起平坐的人物,便是大乾那位天子都要顾忌三分,又如何会屈尊前去北地。
苏逸白了一眼,说道:“现在悔怨可来不及了,不过瞧你这瘦成骨头的模样,那些蛇虫指不定还不知如何下口。”
苏逸晓得它的脾气,都说好马通人道,这也是苏逸舍不得丢下它的启事,当初在荒漠之上,这匹瘦的只剩骨头的老马被群狼围堵的时候,还不忘护着他,苏逸便不会寒舍这份交谊拜别,哪怕它已经老的载不动听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