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边的楚阎罗闻言略作思考,摇了点头。
如同巨石落水,荡起层层波纹,那天火肆意洒落,紫色天雷一分为二,往空中的营帐当中掉落而去。
第二道更加细弱的落雷来临人间。
李当然突然变色,痛斥道:“你就不怕沾下滔天因果,六合难容!”
楚匹夫刚要说甚么,李当然已经摇了点头说道:“证大道,得长生,渡天劫,旁人涓滴感染不得。”
就在此时,一道宏亮的鹤唳破开层层乌云,从远方传来。
亦如当年那般风骨俱佳。
紫火天雷垂直落下,一触即发,一道道炽热肆掠的气浪翻滚蛋来,远远的就让人感到堵塞。
如此人物,呈现在这里,到底是为了甚么。
一个金色的法印蓦地升空。
顿时候,无数的军马泯没在雷火当中,六合之威浩大,岂是凡夫俗子能够经历的。
李当然握紧手中之物,昂首看着天空,影象走马观花,俄然想起当年在大明崖上,两个半大的孩子,看着山间风雷的荒唐对话,他说天雷是天上神仙起火,而那骑牛的小羽士却破天荒的说了句神仙放屁,让畏畏缩缩的他顿时忘了惊骇。李当然偶然在想,世人痴于索仙问道得长生,而有人却过天门而不入,宁为转世凡人。你说傻不傻。
就在第七道落到以无可对抗的姿势来临时,李当然伸手祭出一物。
来了。
李当然没有来的笑了笑,自言自语道:“你就是傻,在我心中却也比别人短长,这趟若我没死在北地,归去就让父皇把这皇位传给我,到时候就兵临岳州,看你还下不下山。”
曾记否十里桃花送故交。
李当然摇了点头,昂首看着远方,轻声说道:“你不明白这是甚么。”
宋公子盘膝而坐,身前那高大的元神昂首看去,伸手两指截去。
匹夫一怒,尚能血溅十步,天子一怒,怕是要伏尸百万。偌大的江湖除却登顶的那几位武夫,再也难现当初群雄争锋的豪阔场面了,大略是乾帝那一刀挥得太恨,乃至于数百年来未曾传闻凡夫以武证道,就算西蜀那位证得剑瑶池地,也已然衰老暮年,可敬可叹。李当然在宫中见过的所谓江湖高人太多,便是那位李老剑仙也曾有过会面,却还是被面前的场景深深震惊到了,的确超出了世人的设想极致。若不是晓得此人是当初故郡碰到的那位太上教宋公子,李当然还觉得是哪个不要脸的老匹夫过来装神弄鬼了,这位太上教的圣子身着白袍,行走在六合之间,履带飘飞,带着一股谪仙般的气质,缓缓而来。如果如许倒也罢了,只是那愈演愈烈的乌黑云层上,模糊有雷光隐现,气象变幻万千,此中仿佛有天人起舞,骇人听闻。
素衣素冠的年青道人脚踩仙鹤,腰缠横笛,不远万里下山而来。
楚阎罗睚眦欲裂,握紧手里霸刀,脚踩一匹战马冲刺而去,喝道:“众将听令,给我冲杀了那匹夫。”
成百上千的铁骑从营帐以后奔腾而出,马蹄声震惊六合。
楚阎罗横刀在手,抱拳沉声说道:“还请殿下退去,江湖高人参与庙堂之事,便是犯了滔天大忌,平白感染上因果,就算没人来对于他,六合也容不下他,楚某定当誓死保卫军威。”
天劫两字入耳,楚阎罗身子一震,脸上现出不成思议的神情来,再看向远处那道身影,已是深深的顾忌。
说罢,不管那天雷落在身上,而是伸手往那护住世人的镇天印按去。
远处异象横生,宋公子一身白袍立于虚空,履带飘飞,只见他蓦地盘坐下来,一道足有百丈凹凸的元神出窍而来,法相巍峨,俯瞰众生,四周乌云蓦地密布,层层覆盖下来,将六合间的光亮挡住,仿佛这一顷刻,六合突然乌黑。战鼓雷音,如同巨石普通滚走,阵容浩大,惊得虎帐当中的士卒纷繁昂首看去,顿时惊为天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