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上前,一搭张衍肩膀,后者顿感觉面前一阵恍惚,仿佛蓦地间天旋地转起来,待到重新站定,昂首一看,倒是已在一处梁架布局的大殿前,匾额上书“丹鼎院”三个大字,宁冲玄却已经不知去处。
张衍躬身道多谢二叔公。”
“你来此,本是我一个老友之意,我为还他一小我情,不得不承诺下来,不过此人擅霸术,所设之局皆是一环套一环,此事毫不会这么简朴,但他究竟有何筹算,我临时也看不出来,不过大抵应当还在炼丹这两字上做文章。”
张衍却笑了笑,放动手中书册,回回身,道二叔公,我做了你门徒,你岂不亏损?”
张衍将神梭收起,思考了半晌,不由对宁冲玄的企图有所了然。
待密室之门合上,周崇举目光灼灼看着张衍,道你究竟是谁?”
张衍皱了皱眉,要说这方面他也不是没想过,不过前身的事情他也没放在心上,何况他当时几近没有一点修为,就算了又如何?现在周崇举一提此事,他干脆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,道是,此中颇多可疑,只是周家势大,何如?”
“当年我被周家老匹夫暗害,乃至被轰赶出门,本来故意复仇,可前辈却说我根底已坏,就算传我神通,此生也无有大道之望,最多清闲千载光阴,因而我又问那该如何,前辈奉告,他将巡游天下,寻一有大气运,势能翻天覆地之人,此人必能完我心愿,叫我耐烦等待便可,两百多年了,两百多年了,老夫终究比及了”
道童一侧身,道师叔随我来。”
约莫半个时候后,那名道童仓促跑出来,顿首道张师叔,祖师唤你出来呢。”
宁冲玄点头道此事现在你多知无益。”他伸脱手,道你把快意神梭你交来。”
说到这里,他微微一叹,道世事难料,你与齐师兄看来是没有师徒缘分了。”
只是心性如此好的弟子却不能拉入己方一脉,确切有几分遗憾。
张衍道火线带路吧。”
“你就是张师叔?”
周崇举摇了点头,摆手道我现在已不是周家之人,且你我皆是得前辈互助方能摆脱,外人面前你可称我为师父,无人时以师相称便可。”他又看了张衍一眼,想了想,道听你先前所说,你族中现在只你一人?”
这名白发苍苍的道人在一枚玉牒上写上了本次查验成果,便不再与张衍多说,面无神采地拜别。
“本日宁师兄将快意神梭先收后予,恐是要令我生出得失之心,再看他最后所言,倒是要借此奉告我外物再好,亦是别人之物,别人能赐,也必能收,而在来丹鼎院前做出这番行动,怕是借此暗喻炼丹术亦是外物,唯有修炼玄功才是正路,叫我不要忘了底子。”
他《澜云密册》的练气法门并不高超,且要在这处煞气冲天的福地中修道,只能仓促抓紧夜间几个时候行动,张衍资质不高,又无人互助护持,却能在三月中做到这般程度,足可见道心圆融,意志坚固,远超他本来估计。
目送这名道人驾光而去,他正欲回身折返洞府,昂首一看,却见一人正在面前,忙施礼道见过宁师兄。”
道人哼了一声,移开手中书卷,冷冷道你莫觉得你做出这番行动我便不会收徒,我收你只是为还老友一小我情,不管你愿不肯意,你这个门徒都我周崇举都是收定了。”
张衍一笑,也不踌躇,跟着周崇跨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