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云胭正靠着雕栏,摇扇看向楼台下的街巷,平康坊各处的女婢小奴已经起来做事,看起来熙熙攘攘循规蹈矩,待天气一亮,他们各自的娘子,就要醒来打扮了。
陇元镇晶亮眼眸伸展邪笑,搂着秦云胭的腰坐进胡榻,秦云胭认识到如许说话太轻浮,赶紧掩面却扇,不肯再多说一句。
秦云胭提起这一点,眉眼娇媚意有所指:“那是当然,这些使臣和侍从不远万里来长安,莫非就只是为了贸易?他们少不得要感受感受长安歌姬娘子的和顺乡,长安富庶天下皆知,他们乐意豪掷百金换卿春宵,一来一回但是很多钱呢。”
他回想起那二人的穿戴,此中一人看腰牌的形制,是来自剑南道进奏院,看肤色还是个五品大官,只要别的一个外邦人。
陇元镇原觉得,贤人会包了这些使臣的二三事,没成想还是要从这里赢利。
一个外岛佛国人,若他们是和长安其他大官一起来找乐子也称不上奇特,突然和剑南进奏院的人联络在一起,只能说必有蹊跷。
“只是,使馆界赢利虽轻易,却都是些辛苦钱,听闻那些胡族男人豪掷百金是不假,但娘子们要奉侍的却不止一人……”
秦云胭看向他,眼神极度隐晦,好似在说甚么见不得人的奥妙:“陇郎,这你就不晓得了,各家的头牌可都是金尊玉贵的花魁,哪有人敢叫他们去这类处所,凡是去了使馆界的北里瓦肆,必然都是些新入行的娘子,传闻有些老娘子想趁着年纪大了赚点银钱养老,也听了官府的话去了那边。”
若真如此,那大端西南外岛的港口上风荡然无存,一旦没法驻兵保持,大端的影响力也将退出西南外岛,如此一来,外岛的局势就如同当今的西域诸国,假以光阴,大端的西南大门迟早沦亡。
能够说,西南外岛的富庶,不亚于东方的港口都会,为对抗西南外岛对大端国土的觊觎,玄帝早在安戮妖乱结束后,就在外岛交界最多的滇南设立藩镇,以滇南节度使节制剑南四地,同时又把本地最大的蛊民土族首级册封为镇南王,要其安土守疆,稳固国土。
秦云胭的猜想,陇元镇也感觉大抵如此,让他感受奇特的不是外邦人来平康坊,而是进奏院那些官员竟然带着外邦人来了平康坊,若他的猜想是真,那边面的弯弯绕绕必然很多。
“娘子,你持续说啊,这跟外邦人来平康有甚么干系。”
这个外邦人固然入乡顺俗戴起黑纱幞头,团体服饰却还是很有外邦特性,值得细细道来。
这类打扮,唯有西南外岛上的几个外邦佛国最流行!
提及剑南道,那就不得不提西南外岛!
“贤人不是说在使馆界建了北里瓦肆,这么这些人还到平康坊寻乐子。”
剑南道包含巴蜀云贵四地,自从安戮妖乱后,这四地的蛊民多不平关中统领,经常就要闹出点动静出来,又因为邻近西南外岛,且俚语文明类似,常常还要里通本国搞事情,这些年朝廷国力规复,他们才略微安稳了些。
“这里,还能赢利?”
西南外岛邻近息禅佛国,四周有东骁、真蜡、堕罗、哈喇、女王、佛奇等小国,这些小国与息禅佛国隔海相望一衣带水,以佛国在东南外岛的影响力,这些小国很难保持完整文明,上到王族下到百姓,都以奉养佛尊为荣,连带着服饰也以饰金涂彩为民风,修建器物、打扮金饰常常崇尚佛纹金谶,看起来富丽精美、超脱清冷。
在陇元镇看来,玄帝更怕的,是这些外岛小国背后的息禅佛国!
蝉鸣天青、清露潮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