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许一天要喂多少?”王贤又问道。
郑司刑只好谨慎对付,看一眼趴在地上的部下道“平时不是如许……”
“一天要吃二两,下蛋后还很多一两二……”郑老板感受有些不对劲了,声音越来越小。
“催吐药罢了。”王贤一脸淡定道,“我们看看,她们凌晨都吃的啥。”
“哪有这么算账的?”郑老板不平道:“俺如果这么养鸡不得赔死?”
王贤却仿佛很认同郑老板的说法,道:“如许说的话,索赔之数也不过分。”说着转向那乡间人说:“你理应补偿人家的丧失,不成狡赖。”
二黑和帅辉听了对视一眼,心说如何都是这类希奇古怪的案子?清楚是用心给大人出困难吧!
“吐了么?”王贤又问。
“回大老爷,老身吃得是咸菜糙米饭,她吃的是白米饭,另有肉。”老妪忿忿道。
“是……”老妪便悲悲切切道:“先夫和我儿身后,家里便只我和儿媳一起糊口,她嫌我老了是拖累,整日对我冷言冷语不说,还只给我吃糠咽菜,她本身却偷着吃白米饭,另有大鱼大肉。”说着又大哭起来:“请大老爷为老妇做主,帮我经验下这黑心的儿媳吧!”
“不必惊骇,本官岂会不教而诛?”王贤淡淡道:“明天看看再说。”说动手指微曲,轻叩一下桌上的卷宗道:“既然已经定好了本日审理,便把被告被告都叫到西衙来吧。”
此时一干被罚抄的胥吏已移到后堂,典史厅中,有做笔录的刑房书吏,有持水火棍的皂隶。王贤端坐堂上,固然不如大老爷升堂时庄严,但还是能够镇得小老百姓喘不过气来。
“当然要吃,一天喂三次,都喂的是小米。”郑老板情不自禁的吹嘘道。
“媳妇没有骗你……”韩林氏抽泣道:“我只是怕您老看到难过,呜呜……”
王贤叫他两人起来,先让那乡间人说话,乡间人便道:“禀告大老爷,小人前日进城卖菜,不谨慎压死郑老板家里的一只小鸡。郑老板便揪住我不放,非要小民赔他一贯钱才行!小民不肯,他便让人捉我见官,蹲了两天板房……”
那乡间人见王贤偏袒富人,急得眼泪直流道:“草民不是不想补偿,是实在赔不起啊。”
“很好,统共是两千一百六十文的饲料钱,”王贤说着望向那郑老板道:“现在他既然赔了你一千个蛋的钱,你也该把省下的饲料钱给他,这才算公允公道。”
看着厚厚一摞卷宗,他并不怵头,毕竟在富阳县已经代理过一段时候典史了,天然轻车熟路,不至于无处动手。
“吐了。”灵霄难耐笑意道。
“下一个。”王贤便将这份卷宗丢一边,拿起另一份。
“很好,一天三两二,一年就是七十二斤,”明朝一斤即是十六两,王贤给他算账道:“三年的话,就是二百一十六斤,本县小米代价是多少?”
“说的对。”王贤点点头道。
儿媳也哭着报歉道:“媳妇平时对婆婆太凶,才让婆婆胡思乱想的……”娘俩捧首痛哭,隔阂尽消。
这下,就连那些皂隶都看不下去了,心说这王典史如何这么二?明摆着欺诈还当虎伥。
“我有甚么好难过的。”老妪嘟囔道。
郑老板大呼不公,却听王贤重重一拍醒木道:“大胆刁民、竟敢逼迫良善,废弛民风,不平管束,吼怒公堂!来人呐,给我杖责二十,叉出衙门!”
郑司刑不是很怕王贤,因为经制吏都是由吏部任命,哪怕是县老爷,也只能建议免除。王贤不过是个典史,还决定不了他的运气。当然如果镇不住王贤的话,人家身为顶头下属,给他小鞋穿还是分分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