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末的铸神岛,海风凌烈,海水涌动。
顺着元轲看去,只见方才那晃闲逛悠的船只已经覆在海面,与船埠相距三四十丈。一道身影落在海里,一浮一沉,双手扑腾地挣扎着。本来傍晚已过,潮流上涨,一个波浪过来便将那帆船掀翻。
此时瘦子立品岸上,双手攥着拇指,面庞严厉,倒是没有担忧之色。只因元轲发展在白雪湾,出海打渔,下水摸虾是常事,水性非常了得。陈瘦子生在富朱紫家,虽也会水,但自家修的池子和大海比拟海,倒是有着天壤之别,水性再好的人在海里也得弱三分,莫说此时晚潮到临,暗潮涌动。
元轲闻言,对着瘦子微微一笑,并不作答。
元轲嘴角上翘,随即一声坏笑,对着瘦子道:“这个嘛,天然是找你来捉鬼,啊,不好……”
“道听途说,我自八岁起,便跟着老爹在天字号帮工,这十年间从未间断,从未听闻甚么阴煞之论,且天字号的船工大多是山上铸神岛弟子,可都是踏入修玄之道的,即便有阴煞作怪,也早就除得一干二净了。”元轲双拳紧握,面庞严厉,显得非常愤恚。
元轲听他此言,颇感欣喜。毕竟天字号树大招风,远的不说,周遭三千里内,与铸神岛争锋的商号、权势越来越多,且那些权势都是有针对地组建,单论锻造范围,速率更赛过铸神岛这类依托上古传播的传统铸艺。虽铸神岛表面看似风景,可内里倒是危急隐现。
说罢扶着元轲双手渐渐站了起来,陈瘦子立在一旁,眉头紧皱,嘴角下垂,怔怔入迷,忽见元轲眉梢一紧,便又散开,浅笑地对那人道:“这位兄台,身子可规复些力量了,如若行走不便,我二人将你送回驿站,那船明日再让人来打捞罢。”
天字号乃是铸神岛麾下浩繁造船厂里,铸艺最为卓绝的船厂。天字号之首,更是不凡,传闻铸艺已超凡入圣,带领部下一众匠人,为整片大海运送了数不堪数的顶级舰船。虽天字号以铸船为业,可身处铸神岛顶尖,却不但仅只会铸船,单凭一个‘铸’字,小到农械鱼具,再到刀剑兵器,大到琼楼玉宇,无所不铸。
瘦子闻言,摆摆手,体贴肠道:“罢了,没事就好,比来这岛上但是来了很多陌生面孔,归去我让人查查。你之前说捉鬼,捉甚么鬼?”说罢从怀里取出一张符递给元轲,怪笑道:“诺,这小炎咒给你,将衣物烘干,省的让人瞧见,觉得你偷喝孀妇沐浴水去了。”
只要东岛南边豁开一道口儿,海水逆流而进,惊涛拍岸,卷起千堆雪,将其冲刷成一道海湾。
恍忽间,元轲一手揽住那人的腰,一手划水,便游了过来,转眼到了岸边。瘦子手忙脚乱地搭了手,将那人弄上了岸。只见他三四十的年纪,身着蓝衫,眉宇间略有些烦闷之气。折腾之下,那人吐了几口水,这才悠悠地醒了过来。睁眼瞥见一个瘦子,一个瘦子,张口便谢:“咳,咳,多谢两位小哥相救,不然范某这条命就折在这白雪湾了。”
那人忽地手足无措,双手在腰间寻摸一下,面红耳赤地对着元轲二人作了个揖:“拯救大恩已无觉得报,范某已规复些力量了,怎敢再劳烦二位仇人,本想酬谢一二,只是方才着那波浪,将我钱囊卷走,明日还请来堆栈一聚,我好接待二位,那堆栈名叫桃花坞,请勿必赏光。”言罢,长揖到地,便朝着灯火方向,渐渐悠悠走去。
瘦子听到元轲此言,浑不在乎地摆摆手道:“这都是市坊间的闲言碎语,胖爷我天然不会信赖。且不谈你我这等友情,知根知底,凭你那老爹天字号之首的位置,我岂有不信,他白叟家的短长我但是见地过的。说罢,你此次找我来干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