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桑弘羊？”梁啸眸子一转，又听到了一个熟谙的名字。“他很聪明吗？”
梁啸摇了点头。他晓得贾谊这小我，也对他的事迹略有所知，但没当真读过他的文章，印象深切的只要那篇《过秦论》。在严助面前矫饰明显不太明智，更何况徒弟桓远就在一旁，他但是晓得他家里连一片简都没有，那里谈得上读书。
“仲卿，豪杰不问出身，你不必总为本身的出身所累。将来……”梁啸指了指星光光辉的夜空。“你会成为一颗刺眼的明星，让世人谛视。”
“我听白叟说，富不过三代，王朝也是如此。为甚么？就是因为第一代人身经创业之难，第二代人耳闻目睹，他们都会兢兢业业，不敢粗心。第三代人从小就锦衣玉食，不知创业之难，只知华侈奢糜，觉得家大业大，万年不竭，却不晓得繁华之下掩蔽的危急。如果不能励精图治，转眼间就会土崩崩溃，烟消云散。”
秦歌扶剑站在严助身后，目不转睛的盯着钟离期。钟离期却倚坐在舱门口，举着一只葫芦，一口接一口的灌着酒，对秦歌利剑般的目光视而不见。
吴楚之乱就是削藩政策逼出来的，桓远等人之以是沦为叛臣，也与此有关。如果朝廷与王国相安无事，吴王刘濞或许不会那么快造反，说不定桓远现在还是吴国的将军呢。
“为甚么？”
他是至心不想和桓远为敌。
严助口若悬河，侃侃而谈，直说得口干舌燥，这才意犹未尽的收住了话头，由卫青和秦歌护着回舱歇息。梁啸没有跟着他，他不是严助的贴身侍卫，他之以是跟着来，是因为和他桓远的师徒干系。
严助读过的书很多，但是出乎梁啸的不测，他的身上几近看不到甚么儒家的影子。他的学问很杂，必然要归于一家的话，更像纵横家，倒是和他目前的策士身份比较符合。
“他是贩子之子，从小就善于默算。”卫青落下一子。“他入宫很早，不过因为出身寒微，一向被人轻视，只能做侍读。陛下即位以后，对他非常倚重，常常和他一起筹议经济事件。”
－>
“闽越和吴国比，如何？”
主舱里亮着灯，严助和桓远相对而坐，正在弈棋。两人谁也不说话，一副心机全在弈局中，厮杀得正惨烈。桓远布局严整，攻守兼备，稳扎稳打，严助却棋风诡异，多次剑走偏锋，想险中求胜，都被桓远一一破解。现在后继乏力，已经暴露了颓相。
“我会去的，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。”
桓远沉默了很久。“不如。”
“是啊。陛下不喜好那些出身世家的后辈。唯才是举，若非如此，我如许的卑贱之人哪有机遇侍从天子。”
“如何个好法？”
求保举，求保藏！
水声潺潺，桨影悠悠，乌蓬船在浩渺的震泽上快速进步。
梁啸沉吟半晌，昂首问道：“仲卿，你身为天子近臣，有如许的设法，可不太好。”
－－－
“故长沙太傅，洛阳贾谊。”
严助大抵是和梁啸一样，下棋输得没面子了，不肯意再被虐，顺着梁啸的话题，论起了天下局势。
桓远从舱里走了出来，与梁啸并肩坐在船边。“长安好么？”
不知不觉的，严助提及了大一统。所谓大一统，是一个很恍惚的观点，起码在严助这里如此。在梁啸看来，他推许大一统，与其说是提出一种理念，不如说是给桓远洗脑，夸大削藩的合法性，为朝廷的政策张目。
“仲卿，你从哪儿学来的博艺，的确是杀手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