庇南哨所的驻地在沧州,临时依归白衣军主将夏承灿节制。固然先前的叛变令哨所兵力受损甚重,但夏牧阳、夏承灿父子前后募兵近四万,练习一年已颇具阵容。何况,两月前八万白衣军主力已奉旨迁驻于此,当今的沧州可说是大华最安定的一座州府。
“以阿谁疯子的本性,怎会顾虑其他?早迟早晚是要与我公羊王府大战一场的。与其待他哪天杀上门来,不如趁此机宜和厥国联手破白衣军于庇南。单对单我们另有六成胜数,有穆丹青的十五万雄师互助,定可将白衣军连根拔起,永绝后患!”
面对叔伯兄弟们的说辞,公羊送我的辩驳显得轻浮、有力。
在他的处境,只怕只得如此。
才看一眼,夏承灿便认出了公羊颂我的笔迹,大声令道:“快!快请他出去!”
退敌难!
......
便在这时,传讯兵手执拜帖行过来报导:“王爷,营外有一行人自称是王爷的昔日同窗,送贴求见!”
“好男儿当如兄长!”
本来公羊颂我是有些心灰意赖的,听了弟弟的话,终究重燃斗志,次日天一黑便决然逃出了家门。
“兄长,吃饱了,我们行路罢!”少年行至他身边,呵呵笑道,“驱马快些,或许中午便到了。”
这都只是国忧罢了。
倪居正固然甚么都没说,但这类事岂能瞒得居处有人?
端木敬分开百姓王府后,公羊颂我几次劝谏父亲,皆不得采取。固然自家把握着战力超群的银甲雄师,但扶养颂我信赖本身的父亲反意寡淡,之以是答允厥国的游说,还是顾忌夏承灿。
“只是,四大异姓王中,公羊家的银甲军战力最强,虽亦一定比得过我的白衣军,但胜在人多。他若真的造反了,加上虚真假实的‘十数万私兵’,想要平叛可不轻易。现在边疆之战一触即发,借使公羊家借机反叛,我如何能用心两顾?又或者,倘若公羊洵勾搭内奸,那......”
独一站在他那边的,只要公羊恕我。
的确,我不杀伯仁,伯仁却因我而死。穆丹青潜入庇南是公羊洵劈的道,此事本来知情者不过四五人,但迩来坊间已传开了这个说法。如此传闻,既已传去了集言司,信王府自也能晓得。杀父之仇不共戴天,这笔账,夏承灿查清后迟早是要来清理的。
朝阳初升,三十余骑自西行来,缓缓在一处小坳停驻,队首之人竟是公羊颂我,他率先跃下了马。在他身后,跟着一名另有几分稚气的少年。
“坊间皆传公羊家豢养私兵十数万,谋反之意昭然若揭,反罢......公羊洵,你可必然要反呐!你要不反,偌大的百姓王府我还真的不易对于。”
“公羊王府?为穆丹青大建国门,引贼兵陷杀父王的人竟是公羊洵!”多少个夜里,夏承灿都咬着牙恨声骂。他不肯去想也不在乎其间启事,只盼得个机宜报此血仇。
“有此芥蒂在,百姓王府与信王府必定势同水
公羊颂我在草地上席地而坐,递去一个食囊物事,笑道:“一早儿常安不是来报过了么,刚才又赶了四五十里,算起来,最多还剩一百六十里了,以我们的脚程,最晚未时可至。都到庇南哨所的地界儿,不差这半日的工夫,先歇歇脚。”
已有国哀伤神、又添家仇诛心,夏承灿觉得天下至难莫过于此。
集言司的奏报虽被烧毁,若信王府有些刺探,甚么动静网罗不到?
皇家远亲只在致知堂受学,既是同窗,便是致知堂的学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