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失声道:“我们快去救他!”
谷尝新听她笑本身是乡间人没见地,心想自秦府解缆时我不肯她与孙姑爷同骑,多少让她女孩儿家扫了些脸面,便记在内心,刚才又看破我心机,知我对百剑盟心存防备,抱有敌意,非得讽刺挖苦,找返来不成。这小丫头倒会记仇。
“冯保?”荆零雨叨念了两句,道:“我仿佛听爹爹说过此人,说他贪财好货,大肆索贿,做了很多干与内政之事。”常思豪松开谷尝新,双拳握紧,心想有朝一日,定要手刃此獠,以祭程大人在天之灵,又想道:“谷尝新缘何早不说是东厂所为?哼,这混蛋怕我要借助秦家之力救程大人的公子,秦家权势虽也不小,却也惹不起东厂这大费事。嘿嘿,你们怕,我姓常的何怕之有?”瞪他一眼,也不吭声,暗忖此次出来他带八名卫士,说是庇护,安知不是为看管我?秦府中人对我都是大要恭敬,内心难以测度,今后还要多加谨慎。
谷尝新心想:“苍水澜位居百剑盟元部十剑客之首,等闲之事毫不等闲出动,没想到他带了这么多军人潜入太原城中,我秦家竟然不知,莫非百剑盟有甚么图谋?”
三人出门上马,沿路回城,天气黑沉,常思豪心中愁闷,不发一言,荆零雨见状也不再谈笑,世人进得城来,刚往西一拐,忽听得琴音清响,且和着兵器叮叮铛铛相击的声音。
荆零雨祈道:“程大人,您在天有灵,保佑小黑哥哥早日找到您的女儿,救回小公子,保佑天下的好人安然,赃官好人全都吃饱了撑死。”常思豪嘴角微动,笑容微展:“你倒对赃官好,连死也要吃饱了撑死。”荆零雨笑道:“赃官们家里有钱,总不会挨饿,咒他们饿死,倒不如撑死了轻易。”
荆零雨看他神采,已经猜到他的心机,斜眼笑道:“你放心,他也是来抓我表哥的,可跟你们秦家没甚么干系。”谷尝新惊问:“那阵中的蓝剑少年便是东方大剑之子?”荆零雨笑道:“是啊,我哥哥深得姑夫的真传,不然百剑盟要抓甚么人,又怎会动用获得苍大哥的七音云水阵?盟中侠客剑手有的是,随便派几个出去就完了。”
荆零雨一阵嘻笑:“才么,倒是有的,只是还不敷高,不然早进入我盟的修剑堂了,都城妙手云集,百剑盟更是剑道汇宗之地,这等阵法么,在我盟中也属平常,外村夫没见过,看着新奇,倒也不奇。”
谷尝新变色道:“这是七音云水大阵!”荆零雨笑道:“不错不错,你还算有眼力。”谷尝新道:“那操琴批示大阵之人,定是百浪琴苍水澜了?”荆零雨道:“那是天然,除了苍大哥,这七音云水阵另有谁能批示得动?”
正对门三间正房是砖木布局,窗纸皆破,粉壁寂然,非常残旧。门框上贴着春联,写的是戴天履地并称才,七尺伟然,须作几分奇迹;往古来今中有我,百年易耳,当思千载姓名。纸己退色,笔迹倒也清楚。左边是个草棚,边上竖着些耕具,右边窗下不远,是一盘石磨。常思豪心下凄然,晓得程夫人便是撞死于此了。众军人牵马在外等待,谷尝新和荆零雨都跟进院来,荆零雨四周瞧着,道:“本来程大人的家如此败落,看来公然是为官廉洁,只是批示佥事这个官可也不算小了,家中怎会这个模样?未免过分寒酸。”
荆零雨见常思豪凝神观阵,笑道:“小黑哥,我们打个赌玩儿,你猜我哥哥用多久能破阵出来?”
十骑来到庙墙以外停下,谷尝新令军人候着,长身跃上高墙,偌大身躯似有狸猫之灵。常思豪背负荆零雨,脚点马镫飞身而起,稳稳落于他身侧。打斗声从第二层院落传来,谷尝新冲常思豪点了点头,二人三窜两纵,上了大殿屋顶,伏在殿脊之侧,向院中旁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