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总兵上前挽住秦浪川马头,抬头道:“老太爷,莫非要去刺杀俺答?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!”
严总兵拱手道:“人正不得已而为之,老太爷勿怪!”
秦浪川点了点头,暗见知贰情意,环顾四周一圈,笑道:“总兵有严令,草民自当服从,只是走不得城门,还走不得别处?哈哈!”一带丝缰,绕过严总兵,将马催开,沿马道上城,世人大惊,自后追逐,口中喊着:“老太爷!”“且住!”“您这是要干甚么?”
安子腾失声道:“老太爷神勇,虽廉颇活着,不能及也!”一众军士连同民兵高举兵刃,彩声惊天动地,如山洪般发作出来。
“你亦料我必死么?”
秦浪川长吸一口气,眼望天涯浮云,道:“临敌不成轻之,亦不成畏之,俺答军势雄浑不假,我秦或人没有三把神砂,亦不敢倒反西歧!请勿再言,秦某本日以浅显百姓身份出城,行责自大!”
守城军士闻声,仓猝停止动摇绞盘,庞大的门栓缓缓落回锁销以内。
秦浪川伸手一指:“前面便是武周山,两位师太,我们到那再行歇息如何?”
严总兵长跪于地,见秦浪川涓滴不为所动,俄然霍地站起家来,大声道:“你既为百姓,当服官管,现在敌势汹汹,不知何时即到,城门岂可轻开?来人哪!”身后将官回声:“在!”严总兵道:“传我号令,自现在起,全城戒严,城门守紧,无我号令,任何人不得开启,违令者斩!”众将轰然答道:“是!”
严总兵闻听此言,泪水夺眶而出,扑嗵一声跪倒于地:“老太爷!您的话我铭心刻骨,这辈子都记取,只是本日之事大不不异,明知不成为而为之,是不智也!值此国难当头之际正该留着有效之身以图大事,怎可逞一时血气轻捐此生?”
几人放缓了速率,未几时前面朝阳之地现出一座岩山,并不甚高,却仿佛浑然一块,石质苍古,上面凿出大小不一的洞窟,内里佛像各具形象,高大者顶崖伟天,纤小者可拢于指掌,佛体或坐或立,或独守一域,或三五成群,面庞有的慈和宁静,有的威武呈怒,各具其态,背后窟壁上各种飞天、光谱、云纹浮雕亦极其详确精美,一些表层部分虽被边塞犷风剥蚀摧化,却仍难掩其风韵。祁北山赞道:“云冈石窟公然鬼斧神工,夺尽六合造化,非人力能为。”
秦浪川道:“人正,你这是何意?”
二尼对视一眼,神情不安,晴音道:“弟籽实不知此中另有此枢纽,然俺答此次发兵而来,必又是一场大难,请释尊大发慈悲,消弭此祸。”
秦浪川道:“恰是。”
凉音、晴音大惊失容,昂首望去,释尊面庞慈严,双目似望向本身,赶紧伏倒:“弟子知罪!”晴音道:“释尊有所不知,俺答每次出兵犯境,都要大肆屠掠奸骗,乃至生灵涂炭,遍野哀鸿……”
战马身在空中目睹前面已是空地平地,四蹄微屈,落于草皮之上,借势哒哒哒冲出三十几步,这才缓去惯性。
直奔到晌午,秦浪川速率放缓,四骑这才赶上,祁北山叫道:“老太爷,如此疾行,马儿过分疲累,恐怕战时乏力,我们歇息一会吧。”
那马如同掉落在水里的划子,在空中急沉间一浮,向前滑出数尺,四蹄沾地。
城上世人俱都张口结舌,不敢信赖这是真的究竟。
战马双眼被覆,亦心知必死无疑,空中四蹄蹬踏,嘶鸣凄厉。
世人追上城头,齐声惊叫,扑垛口往下旁观,心中都道:“完了!”这城墙高达六丈七尺,跌下岂有命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