荆零雨面带不悦:“荆大哥,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么?既然瞧不起我们,我们扭头便走就是,可不在这受你这闲气。”
荆零雨笑道:“是啊,小黑,你可知这全部山西,都是秦家的天下,了不得着呢,到了山西,不吃他喝他,那便是瞧他不起了。”陈胜一知她有讽刺之意,付之一笑。常思豪心想茫茫人海,确切寻觅不易,如能得秦家帮手,自是省却很多工夫,也便承诺下来。
陈胜一只道她是个玩皮爱玩的小丫头,没想到读的书还很多,心忖荆大剑果不愧百剑盟总理事,家教有方。三人穿厅而过,前面又是一道高墙大门,飞檐翘脊,花砖雕砌,上有人物、飞鸟,栩栩如生。
常思豪赧颜道:“在黄河边上,本来还说是送你,成果一起吃住满是大哥破钞,实在过意不去,现在己到太原,怎好再……”陈胜一截道:“兄弟这话可差了,江湖之上,武林当中,便算是不了解的朋友访问到家,除了安排饭食,临走还要赠川资盘费,这但是老辈留下的端方,讲究的就是个义字。你我一见仍旧,便如兄弟普通,你如何还跟哥哥客气?”
荆零雨道:“这可不是我不知礼,而是字中己有透露,足扫荆扉,源自《酬诸公见过》:嗟予未丧,哀此孤生。屏居蓝田,薄地躬耕。岁晏输税,以奉粢盛。晨往东皋,草露未晞。暮看炊火,承担来归。我闻有客,足扫荆扉。讲的是隐居孤单,朋友来访分开的事情,无甚欢愉,更多凄清。秦老太爷想必久在江湖,身心皆倦,恐怕大有隐退之心。”
陈胜一哈哈笑道:“本来荆蜜斯是为这个,实不相瞒,这便是秦府的正门,绝非甚么偏门后门,蜜斯不信,可绕院一周,当知陈某所言不虚。”
常思豪想着程大人临死前的景象,表情沉重,不去理她笑话,说道:“这一起玉佩都在你那边,玩也玩够了罢,还给我吧。”
陈胜一笑道:“那当然轻易,只不过我给得再多,终是有限,兄弟不如随哥哥暂到秦府住下,秦家权势遍及晋地,各城府州县策应的兄弟你也都瞥见了,当知我言不虚。秦家的根底便在太原,撒出去人手想找一个官员的府第,那是轻易得很。兄弟在秦府盘桓几日,届时找到,把玉佩直接奉上府去就是了。”
荆零雨眸子转转,嘻笑道:“秦老爷子是豪放不羁之人,甚么财气外泄之类,可就一定怕了,只是这道门易守难攻,倒是真的。”那门仆眼睛一翻,盯在她脸上,二目精光一闪即逝,荆零雨心道:这仆人的功力却也不低,我说破这门的企图便又怎地?你瞪我,我便怕了你么?哼。陈胜一淡笑一声,道:“请吧。”
三人进得太原城中,却见灯火银花,繁华自胜,与外间乡野,直如两个天下。
三人牵马而行,街上行人熙攘,热烈不凡,门路两侧买卖铺户灯火透明,酒楼茶肆人满为患,伴计穿越来往,忙繁忙碌,街边摊主摆的金饰针线、干鲜果品,呼喊声声。更有青楼女子,倚门靠框,媚眼熏斜,燕语莺声,当街拦客,街角一个小买卖人看得眼直,连手中的糖人都吹破,坏了本身的谋生。这统统陈胜一自是司空见惯,常思豪却瞧得新奇,两眼不敷用的。走了一段,只见商家屋后,现出高墙一角,青砖白壁,殿脊巍峨,极其雄浑。陈胜一牵马拐过商街,向这边引来。荆零雨道:“这大院但是不小,是秦府么?”陈胜一道:“不是,这是武庙。”再往前行,走过两条街道,面前又现出一道墙来,这墙高三丈二尺,粉白墙壁,雨檐青青。隐见墙内画阁云楼,气势不凡。行了好久,也不见绝顶。常思豪心想,这又不晓得是甚么庙,可比那武庙大多了。俗话说的好,贫民算命,富人烧香,若没有大富之家施财,那里能建起这么大的古刹?这些人宁肯买香烧成了灰,也不肯恩赐贫民一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