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二先生感慨道:“纵死侠骨香啊!”
胡老迈道:“那又和那小毛孩子有甚么干系?”毛大侠一笑:“老胡,偏是你性急。”胡老迈忿忿道:“是我性急吗?怎不说你性慢?你此人就是不痛快,干甚么都四平八稳的,干脆把你这毛一快的名字改了,改成毛吃力多好!”几人哈哈大笑,常荆二人在这屋听了,也不由莞尔。只听那大侠毛一快笑道:“得,那我就说吧,不过刚才的也不是废话,我讲事情有个弊端,就是向来一句废话都不说,说了一句废话,我便知己不安,睡觉也得来回翻身不平稳,总像犯了多大罪恶似的。”胡老迈道:“还没废话?现在就很多了!”
毛大侠道:“你们还不晓得吧,现在山西一境,呈现了一种叫做油茶面的食品,很多人家都喜好吃。”胡老迈道:“如何扯到吃食上去啦?”毛大侠笑道:“自是有干系我才说。这油茶面,乃是将面用油炒了,内里加上蔗糖、芝麻、青丝、玫瑰,另有花生豆瓣,异化而成,用热水沏开,稀可当茶饮,稠可做主食,味道非常不错。这食品,便是山西百姓为记念秦浪川秦老爷子而制。”
胡老迈一拍桌子,道:“人在江湖一辈子,能混到秦老爷子这份儿上,值了!”
王文池道:“照他的说――法,秦浪川倒是死在鞑子手上了,但是聚豪阁攻秦府的事又岂能是假――的?”毛一快道:“那就不清楚了,秦绝响也涓滴不提报仇之事。不过,秦老爷子确切是在大同就死了的,他们回太原时,带着的是他的骨灰,这事很多人都晓得。”白二先生道:“传闻,秦家还出了个后辈妙手,叫甚么常思豪的?”毛一快道:“嗯,传闻是秦绝响的结义大哥,也有传言说是秦大蜜斯的丈夫,功力高绝,聚豪阁八大人雄之二死在他手,令人震惊啊。不过我没见着。”
隔壁好一阵没有声音,仿佛听的人也都在惊奇。王文池道:“邪性,这小子是够邪――性!”白二先生道:“封好的骨灰如果动了,便算刨坟掘墓,他这行动,何啻于挫骨扬灰!然其不拘常理,能人所不能,勇于在剑峰上行走,跌了就是惨的,成了就是大器,将来气象不成测度啊。”
毛一快又是一笑,道:“那日白事大会上,秦绝响当着众家分舵主和来宾的面,大声道:‘秦门遭难!大梁折了!但是这屋子没塌!绝响鄙人,哈哈,年纪小啊!肩膀不敷宽广!江湖上枪林戟立,大风大雨,晃不开呀!多亏了诸位分舵舵主、叔伯的支撑、在坐各位佳宾、朋友的恭维,小子固然才气不敷,可也在众位的帮扶下,把这份重担挑起来了!明天,爷爷的骨灰在这儿,大伯的尸身在这儿,他们的灵魂也在这儿!秦家人有个特性,就是喜好痛快,喜好热烈,喜好交朋友!能瞥见有这么多好朋友,豪杰子过来,他们的在天之灵也是欢畅得很呐!绝响在这儿,感谢诸位了!’他说到这,冲在场世人深深鞠了个躬。当时你们是没瞧见,秦家那些分舵的舵主,有的年龄大些的,像齐梦桥齐老爷子,都老泪纵横,哭出声来了!有的说:‘少主爷好样的!’有的说:‘秦家后继有人,老太爷子能瞑目了!’众来宾们都是江湖豪士,甚么样你们还不晓得吗?最能起哄,当时都大声喝起彩来,当时那场面,连我也受了传染,忍不住叫了声好。”
常思豪听他们议论到本身,微微一笑,心想:“东厂这大仇公开不得,秦家临时有力与聚豪阁比武,将锋芒指畴昔,也不是甚么功德。秦浪川虽非死在鞑子手里,但为国着力总不是假的,绝响这么袒护一下,倒也三全齐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