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思豪体内气血翻涌,心头突突乱跳,固然刀未脱手,只觉膀臂发麻,气劲运转不灵,心想幸亏我将来力大部都传至马身之上,不然定要重伤不成。一抖缰绳,那马豁地一声立起,后腿仍自颤抖不休。
如此一个迟延,常思豪所乘黑马已奔出数丈。
秦浪川早见常思豪被追得东奔西跑,瞧见他带马进了大厅,心想傻小子,马进了屋还好得了?又听秦绝响大喊小叫,晓得二人险象环生,急攻数掌,待欲抽身相救,就听喀拉拉一声响,窗棂四射,碎纸纷飞,常思豪胯下玄色骏马势如龙腾虎跃,已然破窗而出!
常思豪一拨马头,向南逃窜,同时抓紧活动右手。
忽听背先人喊马嘶,乱声又起,此次倒是来自南边街外,远远瞥见顿时为首一人手中金芒闪烁,率部自聚豪阁军人身后杀来,祁北山打斗空地中瞥见,心中一喜一忧:“津直也返来了!如何身后只要二百余人?莫非其他一千三百多弟兄已经全数阵亡?”
常思豪只顾怒砍两侧之敌,百忙中喝道:“你清算他!”
明诚君心中暗叫了一声,定睛瞧看。
街外陈胜一所率部下转眼间只剩下一百摆布,与聚豪阁所余的三百军人狠恶苦战,地上尸首绊腿,血满水沟。
此时秦府南墙已经倒折,街面上环境尽可一览无余,常思豪身在腾空的马背之上,大声喊喝:“陈大哥,谨慎身后!”
一声巨响,兵器订交一处,火星飞射,仿佛雷炸于空,两匹战马唏声长嘶,凄厉已极!
明诚君喝道:“如何怯战!”手中大剑挥动,森气飒然。
秦府大厅既高且阔,高挂红灯,厅中立着的都是上好的红木柱,常思豪带马绕行其间,明诚君大剑到处,木柱应手而折,室内陈列极多,常思豪从西窜到东,又从东窜到西,以刀挑得桌椅翻斜,器物倾倒,以阻敌势。秦绝响一手搂定他腰,一手以比连弩强射之,明诚君仗剑拨挡,越追越紧。
“铿――”
发弩者恰是秦绝响,本来他怀中无物可扔,忽在常思豪腰上摸着临出行时,本身赠他的“比连弩强”,大喜摘下,回身回射,明诚君武功高绝,固然射他不中,但亦可略阻其来势。
聚豪阁军人们让开一条门路,且看主帅施威,明诚君胯下白马在红衣间倏然穿过,速率极快,紧追几步,便已离着不远,大剑扬起。
聚豪阁众红衣军人纷繁围上,常思豪借冲力一马趟蹯杀透出去,为防偷袭,马速不减,直冲到西墙边小廊之侧,这才勒马回身,复又杀回。那厢明诚君掏白绢疾拭手掌,见无中毒迹象,心下略宽,瞧见二人纵马横飞,如蹈血海,杀得己方非常狼狈,不由大怒,拍马舞剑向他迎来,秦绝响叫道:“年长幼心,他很短长!”
明诚君正纵马疾追,一见他折入大厅,仓猝变向,马速太快,转向太急,收之不住,蹄铁在空中石板上打滑,哧拉拉火星四溅,马腚胯滑出老远,就要折倒,明诚君仓猝向左偏去,使个蹬里藏身,以保持马的均衡,白马通灵,尾巴一甩,后蹄疾蹬,身子旋起的力量全数转移到向前的方向,速率不减反增,一跃突入厅内!
明诚君侧目略瞥,心中了然,大剑一指,身后军人拥出秦府,与陈胜一部展开巷战,他却看也不看,纵马直追常思豪。
明诚君白马踏踏踏后挫数步,马头轻晃,直打响鼻,仿佛脑中也被震得嗡声作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