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脑中缓慢转动着。尽力平复着心境。垂垂放开了捏紧的拳头。四顾朗声笑道:“哈哈哈。你们如果担忧这个。那就大可不必了。徐阁老的前任。皇上已有人选。只是忧心徐党反叛。先行暗害。故而未加公开。近來因为徐阁老对西藏背叛才丹多杰的态度问題。皇上对他非常不满。内阁变动之事。也便提到了议事日程。现在的问題是如何不损墙皮地拔下这颗钉。别的的事情。就不消多想了。”
回到侯府。屏退下人。秦绝响一对柳叶眼几里骨碌地转动着。笑问道:“大哥。你感觉郭书繁华信了吗。”常思豪道:“他只是虚与委蛇。岂会真信。”秦绝响道:“那大哥的设法是。”常思豪淡淡道:“这天下是活的。每一刻都在活动窜改。真的会变成假的。假的也会变成真的。”说罢不再理他。自回内宅。
常思豪心想这话还是无棱无角。不过在引逗己方交底罢了。笑道:“倒徐就是体例。目标就是方向。细节还须督公帮着考量啊。”
暖儿仍不言语。连挎他那只手臂也抽了归去。秦绝响迷惑。又问了几句。不过是猜她看上甚么好吃的、好玩的之类。见总猜不中。沒了耐烦烦。往她腰里一掐。道:“小乌龟。有屁快放。”
秦绝响从打太小年到现在。几近一向在常思豪身边。对他的意向天然心中稀有。笑道:“虚真假实。大哥这是用上兵法了呀。”
秦绝响皱眉道:“家里有的是钱。这么小门小势的干甚么。定是元老会那帮人又捣蛋。”暖儿道:“也不是那么说。家那边开那么多店。甚么范例都有。铺户、门面、野生都是大开消。何况像赌场、院子之类又要办理官府。也是一笔出入。临出來时你又扔下个造船的活儿……”秦绝响听得心烦。挥手道:“得得得。”略凝神间。忽地身子分开了椅背。道:“不对。这不是你的话。你快说。这是谁教你的。”暖儿道:“这还用人教么。人如何说。我如何学呗。”秦绝响问:“你学谁的。”暖儿道:“还能有谁。”秦绝响怒道:“陈大胡子。他又耍这套。”暖儿道:“你又乱抱怨他。我都好几天沒见着老陈叔了。是马大哥说的。”秦绝响微微一怔。喃喃道:“他。他如何也学起大胡子來了。”鼻孔里哼了一声。暖儿见他不悦。便挎他胳膊笑道:“你放心。我爹说这事也沒甚么。归正现在百剑盟和秦家一体。凡无益用。先从京中抽现顶上也是一样的。”
戚继光等人目光立即亮了起來。
常日暖儿已被他喝骂惯了。现在却也吓得不轻。一对大眼睛在泪水里**着。惊骇着。颤声道:“我。我不是成心的。夏季凉。你又喜好蹬被子……”
秦绝响嘿嘿一笑。眼睛顺着她白藕似的细颈子往领口里搜去:“好妹子。今儿早晨。哥哥就要了你罢。”
秦绝响脸露笑容。懒懒地又靠回椅背。道:“嗯。很好。很好。就晓得我这老泰山无能得紧。”伸手又往她怀里摸。却见暖儿听了这话不羞不躲。反倒恹恹地低下头去。当时髦味索然。问她如何了。又沒回应。便“哈”地一笑。道:“晓得啦。又想做衣裳啦。看上甚么料儿就买去。别听风就是雨。你才多大个身子。能用得了几尺几分。弄那一副小冤模样。仿佛我堂堂秦家。转眼间连块好料子都置不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