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史张齐距他较近。立即捕获到了这一神采。心头狂喜。指道:“好啊。你无凭无据。便敢在金殿上指东道西诽谤官员。顶撞当朝。还唱戏拿李邦彦暗射徐阁老。骂他假廉实贪。这是公开的诽谤。当年徐阁老费尽千辛万苦推倒巨奸严嵩。打击其翅膀自应不遗余力。莫非还要等他们积储力量卷土重來。李阁老督查胡宗宪余孽。亦是大快民气之举。你还企图假造究竟。筹办为他们昭雪么。真是天大笑话。”
李春芳向上揖首道:“皇上。此事为臣略知一二。那徐渭本就恃才傲物。行事癫狂。据刑官传报。说此人在狱中行动受限。躁病大发。故而自残为乐。实非官员们对他强加刑求。”
梁伯龙道:“恰是。”
梁伯龙双目咄咄。盯在李春芳脸上:“徐文长入狱后。被数次提审。受尽刑求。打得遍体鳞伤。刑官见其无招。竟然以巨钉刺其耳孔。以巨椎砸其阴囊來污辱折磨。将他逼得癫狂若疯。生弗如死。叨教李阁老。此事出于谁的授意。是官刑还是私刑。”
梁伯龙道:“草民知罪。”
李春芳道:“你说官家对他滥用刑求。有何证据。莫非这些都是你亲眼瞧见的不成。”
隆庆见梁伯龙无话。神采稍凝。却在此时。梨园中又有一人出首说道:“我就是证据。”
梁伯龙道:“冤情实大。”
隆庆皱起眉头。心知他向來以徐阶马首是瞻。倒严党是徐阶建议。那么清算胡宗宪及部下余党。天然也都是徐阶的授意了。
这一下不但刘金吾发楞。陈以勤、詹仰庇、王世贞、李春芳以及满朝文武、高高在上的隆庆。都被他这行动惊得呆住。戚继光直勾勾地瞅着这场面。几近脑筋停转。浑不知这倒底算是哪出。只要徐阶老眼半眯。悄悄瞧着。还算比较淡定。
御史张齐起家道:“胡宗宪贪污军饷、滥征赋税。乃严嵩之羽翼。大明之国蠹。你个小小伶人。晓得甚么。也敢在金殿之上。为其庇辩。大放厥词。”
梁伯龙道:“恰是。”
李春芳听到兰陵笑笑生的名字。目中惊奇难定。晓得此人必与本身大有干系。却想不出倒底是谁。
隆庆面沉似水。缓缓道:“你说下去。”
隆庆落目瞧去。足前三分。便是紫宸台的边沿。一道七级龙阶直通殿下。
隆庆直视着他。淡淡一笑:“冤情实大。州有州官。县有县管。再大的冤情。你逐级去告便是。如何告到朕的面前來了。”
常思豪大惊。心想:“梁先生。你这莫不是要疯么。”
梁伯龙道:“说出來。陛下想必对他不会陌生。这报酬嘉靖十七年进士出身。曾任余姚知县、浙江巡按御史、左佥都御史、兵部右侍郎等职。在南边率俞大猷、戚继光等部下捉王直。平徐海、剿除海盗倭寇无数。官封兵部尚书。加太子少保。后为奸人陷构致死。曾在狱中留诗一首曰:‘宝剑埋冤狱。忠魂绕白云’。”
戚继光赶快道:“回皇上。确有这么一小我。当时胡少……胡宗宪部下有一文士。号称青藤智囊。姓徐名渭。字文长。出入皆着葛衣乌巾。威然肃傲。不管在疆场上如何勇毅的军士。在他面前都有一股莫名惧意。不敢昂首。他另有天池渔隐、山阴布衣等号。不知梁先生说的笑笑生。所指是否是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