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思豪一笑:“都是老朋友了,大师何必客气呢,”又拉过兄弟作了先容,两边互致礼节甚是亲热,并肩入府,谈笑风声,小林宗擎一起上左瞧右看,盛赞府宅,说來说去,只是豪华气度几字,來至中厅,和常思豪依桌平着坐了,秦绝响站在一边,仆人献茶退下,小林宗擎侧过身來笑道:“川中一别,甚是驰念,本日相逢,盟主精力百倍,意气风发,真是更加雍容繁华了呢,”
秦绝响笑道:“瞧您把我大哥说的,倒像是个发作户了,”冷不防來这一句,顿时把小林宗擎闹了个半红脸,常思豪知他为人,那几句客气话说不定还是经心筹办了一起的,忙道:“绝响爱开打趣,大师也不必客气了,”小林宗擎道:“是是,”又道:“小僧回少林以后,对师兄说了然环境,师兄听闻唐太夫人不幸亡故,深责本身不该出此下策,并着令一支僧众赍备素礼,赶赴眉山,一來倍道歉意,二來为白叟家超度亡灵,”
小林宗擎被他一阵抢白,搞得脸上一阵红一阵青,常思豪用心不看他,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绝响啊,小山上人和陆老剑客都是武林前辈,怎会做出那些连贩子恶棍干着都脸红的事呢,传言本就是空穴來风,本日也不必多说了,实在小林大师的话还是很实在的,有些端方我们守,人家不必然守,上人和陆老剑客的担忧也不无事理,两位前辈既要张这个嘴,就要有个结果,不然的话岂不大伤两边的脸面,”
秦绝响脸也变了:“嗬,你另有理了,少林高低千人不假,但是他们在嵩山顶上啃白菜帮子、吃豆腐的时候,倒是有人拿赚來的银子在外头修建桃园精舍,召些大丫环小媳妇尽享安乐呢,”
常思豪微微带冷地笑道:“高阁老临别之时也沒暴露身份,看來是想瞧瞧常或人可否言行如一喽,”
常思豪敛目合十:“上人故意了,”
秦绝响一听便恶感起來,道:“岂有此理,大哥,少林武当这两派办事沒个谱,聚豪阁的事八字沒一撇,扔下了,又來保举甚么下野官员,这不是瞎混闹么,”又转向小林宗擎:“小林徒弟,我们就事论事,有理说理,您也别怪我说你们的不是,我且问你,若沒有你师兄小山宗书和武当派老陆头儿出的馊主张,我家唐太姥姥能不能死,”
秦绝响立即就接了过來:“哎哟,这话可真不该该从您的嘴里说出來,合着教您这么一说,我们兄弟走江湖,凭的就是手里的刀把子不成,我们钱多,那不是抢的夺的,不是伸手朝人要的,那是开买卖、做买卖,起早贪黑、一分一厘挣出來的,兄弟多,那是民气所向,慕名投奔來的,志趣相合集合來的,秦家人走到哪儿都是堂堂正正,沒传闻谁砸了官方的买卖,坏过江湖的端方,兄弟鄙人,在我爷爷膝下也读过几年书、受过几年教,还晓得甚么叫天理民气,还始终信赖此人间有公义二字,如何我这‘在家人’信的东西,到了您这削发人嘴里,倒成了虚理儿了呢,少林武当,那可都是泰山北斗、武林至尊,本日的名头,都是诸位前辈一拳一脚实实在在打出來的,又怎能说是好话呢,何况你们两派庙产丰富,徒众甚多,恐怕也不像您说的那般宽裕罢,拿贵派來说,在庙门烧一柱大香,传闻要八百八十八两银子,出去给富户办一场法事,少说三五千两,多则上万两,武当派则以摄生为幌,召些有钱人入山秘授房中术,还训了很多猴子,在山道上截人要钱,不给就抢……当然了,这都是东厂的动静,江湖的闲话,我在南镇抚司这净水衙门沒大事,也只是听人扯老鸹舌,知个大抵罢了,向來是不信赖的,明天既然您在这儿,我也不拿您见外,可要腆脸冲犯着问一句了,大师,不知刚才说的这些,可曾真有其事啊,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