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池瞄了一眼师兄的神采。将身子略向前迎。笑道:“小僧觉得。还是常少剑说的有事理。武林宦海。何必分的那么清呢。武林中有流派之见。宦海内有党徒之分。皆为祸乱之由。门派与官职背后。都是一个个新鲜的生命。强作区隔。未免自寻烦恼。实在人身乃五蕴假合。将此身强曰为‘我’。便为我见。便生我执。老侠客若能化去人我之别。信赖自会无怒无争。一心平静。”
在场除了几个道家、佛门人物。其他群雄都是大碗喝酒、大口吃肉的豪快之士。少有人读经学佛。甚么五蕴我执。听來如同梦话。但是听话听音。总能摸出大抵方向。明显小池这是力挺秦绝响。与太极、八卦两门站在了同一战线上。顿时四下哗然。
“有劳上人挂记。不过……”应红英扬起脸來甩出一声嘲笑:“我儿好与不好。那可得看人家的表情了。”
小山上人鼻腔中闷起长音。手里的素珠愈捻愈急。
“嗯……”
常思豪不知江湖风景。对他的恭敬自不睬解。秦绝响内心却极清楚。泰山派上代人物中。当属徐向海、应东流、尚云丽、许漫峰、孔敬希、曹政武这六人技艺最高。江湖人称泰山六老。现在徐、应、尚、许四老都已不在了。只剩下六老中的第五老“侠英东岱”孔敬希和六老“摩崖怪叟”曹政武。这二人乃泰山派耋宿。自幼练武毕生未娶。六十余年孺子真功炉火纯青。行走江湖之时罕逢敌手。只是二人退隐已久。多年不见在江湖走动。沒想到明天竟然现身京师。实在令人生讶。
余不禄耸耸驼背。眯眼瞧着常思豪。点了点头:“好。昆仑的山高。养坏了老朽的眼。向來见不得年青人张狂。不过你是例外。别人狂是虚狂。你却有狂的本钱。狂得有理。有据。有味道。呵呵呵。也算是故交见惯江湖旧。本日耳目终一新哪。”说到这目光旁移:“秦少主王谢以后。年青有为。入职宦海的表示。很让老朽等候。”
应红英点头。道:“好。二位师兄。白师弟。想当年。我们的祖师为何要插手百剑盟。你们可曾记得。”
郑盟主心明眼亮。已然猜到了多一半。当下道:“既是我们盟里的事情。在此商讨。未免扰了寺中的平静。你们先将伤者抬到总坛。我这边辞太小山上人。随后就到。”应红英身子一背。把目光洒了个满场:“可贵见。本日天下豪杰俱在。我们从总坛找到此处。正要请大师为我们孤儿寡母主持公道。又归去做甚么。”
夏增辉靠近了些。拢须叹道:“应女侠。如当代风日下。品德废弛。江湖早非昔日之江湖。但老朽觉得。世上有民气就有知己。有知己就有公道。小山上人执掌少林。德行素著。他白叟家将主持公理向來当作分内之事。自不必说。郑盟主坐镇京师。手眼通天。武林人有甚么难堪遭窄。需求向官府通融的事情。求到头上他都大力相帮。來者不惧。那就更不须提。在场的豪杰都是來自天南地北的豪杰。五湖四海的豪杰。他们常日做的都是扶弱锄恶、蔓延公理之事。所谓人间正气永不灭。武林侠火有薪传。无德无能如老朽。遇事念武林同道之谊。江湖义气之慨。亦决然不甘人后。应女侠有甚么不平之事。就请明言直讲。我等大师。都会做你的后盾强援。”
刚才说话的恰是曹政武。只见他挺起胸來冷冷一笑:“不敢当。我们两个长季子是哪年的皇历了。现在又岂能看得。”郑盟主沉吟间未及接口。夏增辉先走了畴昔。拱手笑道:“多年不见。两位老剑客但是更加清健了呢。点苍派夏增辉。可给老剑客问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