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纶道:“南边有聚豪阁和古田反叛。迟早必有一战。侯爷甚么时候奉旨南征。可将这批已经练好的炮兵带上。通过实战。也好进一步磨合改进。”
谭纶虽是戚继光的下属。却不卖力详细练兵事件。听到常思豪这么问。便知其意。身形微微一欠:“都是戚大人的手笔。鄙人哪敢贪天之功啊。”戚继光一脸难堪。常思豪笑着往他脚下瞧了一眼。指捻颌尖打趣道:“戚大人。你这身披挂哪儿都不错。就是战靴小了点。仿佛有点挤脚啊。”
常思豪奇道:“如何。跟地名有关。”
戚继光道:“这碑就叫‘九鹿知转头’。又叫‘十鹿九转头’。鹿取谐音就是俸禄的‘禄’。九就是悠长的‘久’。那就是‘久禄知转头’、‘食禄久转头’之意。警示宦海中人要明短长、知进退。晓得该在何时结束。徐阶本身就是华亭人。对此最为熟谙不过。我也是在南边用兵。路过两趟大明寺才晓得。别人沒到过华亭。沒见过此碑。天然就不易了解了。”
戚继光怔然道:“如何。你一小我走。”
这话一入耳。常思豪不由得暗抽寒气。忖道:“俗话说神仙难躲一溜烟。连泰山派孔敬希、曹政武那样武功高强的老剑客都要丧命其下。更不消说古田那些渔民和农夫了。何况面前这佛郎机炮的能力。比弹剑阁安设的散弹火炮要强大很多。看來皇上让我临行前來观赏练兵服从。虽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提。却有着非比平常的意味。”
戚继光手拿令旗。站在一层凸字形批示点上转头张望。获得常思豪的确认允可。便转回身去。扭捏令旗操演起來。但只见兵层层将层层。兵山将海;刀丛丛剑丛丛。刀剑生白。向前冲行动齐。浑成一块;向后退人稳定。不挤不挨。左交叉如龙行。犬牙交叉;右迂回似蛇卷。收紧难开。端的是足下缠烟沙腾雾。疑似天兵滚滚來。
戚继光叹道:“倒严以后。讨伐严党的声浪太高。徐阁老适时解除异已。连胡少保都难以幸免。旁人更不消提。谭大人也是迫不得已才投奔畴昔。这些年他一方面获得信赖。一方面暗中网罗信息。特别是徐三公子做事草率。与他大哥二哥往來的很多事情随口提说。谭大人便都记在内心。归去录成手札。等候着机会成熟。给徐家致命一击。不想你和青藤先生却走在了前面。徐阁老致仕回家以后。他把这手札拿出來给我看。我这才晓得实在内幕。”
迎宾兵士都面露难色。低下头去。步队前面闪出一人。徐行向马头迎來。说道:“是我让他们撤了。”
看台在炮火中狠恶地摇颤着。时有沙粒草棍飞过耳边。固然这里的间隔比较安然。却仍然惊心动魄之至。
常思豪踅马跟过來。手搭凉棚拢目光望去。遥遥可见后营有几大片圆圆的晒谷场。兵卒们或拉辗磙。或扬木锨。干得热火朝天。北边道上更有黄澄澄堆满谷穗的牛车源源而來。穿过遍及粮囤的营区。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