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绝响一声嘲笑:“你们聚豪阁来袭我秦家,原是在做顶天登时事情,立武扬威,风景得很呢!”
明诚君略一拱手:“见笑见笑。既如此,鄙人临战之前,另有一事不明,要在秦公台前就教。”秦浪川道:“请讲。”明诚君道:“此次我率二帝三雄前来,携粮带水,行于山野之间,分兵二路,一起潜于太原以外,另一起挑秦家沁县分舵,设想诱秦家援助临汾,并且在四外伏弩手专射信鸽以断去秦家与外界的相同联络,本想待这一支救兵大队阔别,便一举突入,击溃秦家本舵。未料却被秦老太爷看破。幸而我方哨探来报,说秦家救兵走的是陆路,沈某待欲进兵之时,蓦地觉悟,乃分二帝之兵于归程设伏反对,不然必堕于老太爷彀中无疑矣!”
祁北山心知此人位列三君以内,武功高绝,智计过人,极受长孙笑迟看重,身份比龙虎风云四帝还高招一层,悄悄摧动内力运转,加强了防备。秦府世人手中兵器也都向前指去。
奚浩雄银锤一碰,铿啷山响,骂道:“小崽子也敢胡言乱语,骂我出师知名?你秦家一个半月之前刺死我袁兄,临走又拿去他宝兵黑玉龙鳞索,粉壁墙上醮血留书,如此放肆挑衅,当我聚豪阁是好欺负的不成!”
忽听一人道:“我愿降!”
秦浪川闻言变色,瞋目相向。
祁北山以刀指道:“一派胡言!老太爷向来体恤下情,待人如亲,此等胸怀,岂是你这类人所能想见!”
本来明诚君沈绿,字伯山,浙江金华府人,少富奇智,父沈逢德行素著,被举为孝廉,人皆敬之,昔嘉靖时逢荒年,稻谷不收,不仁粮商屯米抬价,民生甚苦。其乃出计于父,令聚乡党之资,得银一万,远赴辽东,时别省参客收参价低,他却称愿付高价,但只先付订金,商定一年后付清余款。参客信孝廉公言,遂应以一万银赊代价十万之参,沈绿与父运回江南,沿途便开端发卖,月余便得巨利十数万,却不立即偿还,倒起粮米买卖,讲究诚信,代价公道,致不仁粮商亏损庞大,纷繁开张,浙地公众尽皆称诵其父子之德,一年以内,赚得四十万银,十万付辽东参农之债,得意银三十万两,遂成巨富,沈绿时年不过**岁。时有客来访,心知单凭孝廉公名号,绝可贵参客之赊,问其取信于人之道,绿曰:“但令人明我诚尔。”自此百姓皆称其为明诚君。稍长后离家,得遇异人授剑,十载出学,遍访名山大川,高贤名流,遂剑道大成,后遇长孙笑迟,比武明心,辞吐服志,乃归附之,入聚豪阁,与信人君江晚江自怡、了数君朱情朱言义并称三君,名动当世,世人素闻其名,今次相见倒是头遭。
只见来这一匹雄骏,通体乌黑,并无一根正色,鞍辔各处皆镶银饰,华贵之极。顿时人身穿大红蜀锦团花袍,足蹬玄色皮底战龙靴,腰扎玉带,七尺大剑斜于腰侧,箭袖边微露其柄,马胯后长担其鞘。两手拢定丝缰,丰腴不露其骨。面上看,肤色润如红玉,眉如远山之淡,目有晨星之明,鼻峭眉高,唇薄如纸,金丝束发,傲气实足,背后有人打着一杆战旗,上书明诚二字。
秦浪川道:“明诚君既问,老夫亦当明言。中间之计确切奇巧,只输在一处,便是鸽子的心跳。”
秦绝响笑骂道:“想晓得马脚在哪儿?你这脱差半信不敷窍的货!自大聪明,却比我爷爷差远了!本日我秦家输在势上,却不输在计上,爷爷,别奉告他!让这葫芦闷他一辈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