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安西。
高哲挑挑眉毛,深吸口气,道:“你留下,我去看看。”
比起长平王邱瑞、车骑大将军定彦平这两个出身草泽的武人,士族出身的卫玄对生而知之的感慨就多很多,不像他们听完一笑,并不觉得意。
卫玄老是老了,感官反灵敏至极,坐正身子,眸子一转,蹙眉不悦道:“指导?老夫凭甚么指导你?”
卫玄一怔,沉吟好久、好久,唏嘘道:“生而知之,不学乃会!老夫不配指导你!”
卫玄道:“同出洛阳如何?岂不闻‘一山不容二虎’?你们高氏倒下了,对我们卫氏何尝不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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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哲:“……”
高哲一咬牙,拜倒在地,挤出几滴猫眼泪,不幸巴巴的求道:“兴国公爱女为我父妻,我父老婆,就是我母,您……”
雪后初晴,六合焕然。
高哲发懵,短促的收回“啥”的一声。
时年七十岁的卫玄,宦海沉浮四十余载,文能够、武亦能够,从他历任官职即能看出一斑……侍中、给事、卫尉寺少卿、武威郡郡守、征西将军、凉州刺史、刑部尚书、前将军,等等。他世袭父亲侯爵,现在已升大隋为数未几的国公之一。
“曹冲六岁称象,项橐(tuo二声)七岁为孔子师,甘罗十二岁拜相……生而知之者,何其可畏也?”,卫玄叹道:“若你是早聪,老夫还可教诲,可你是生而知之,老夫哪有阿谁资格?”
侍卫道:“国公爷就在里边。”
过慧易夭,不是瞎扯,诸如曹冲、甘罗等,有几个活到十三岁?借使高哲没到十三岁挂掉……明天的统统,全没有的事儿了。
高哲小脸儿抽搐,几乎没骂出来——丫老拉/皮/条的!
……
高哲沉痛道:“逝者已矣,生者如此,兴国公节哀。”
这一趟,高哲喜忧参半,上了马车,对杨继业道:“采办子仲、子叔拜师用的东西吧!”
卫玄加快语速,道:“老夫爱女,嫁予汝父,惨遭非命,不能放心。”
卫玄“哈哈”大笑,从坐位上站起家,顺手拿起一根拐杖,拄着走到高哲面前。
拍了下高哲的脑袋,卫玄道:“差辈儿了!”,他想了下,道:“想学甚么,老夫教你!对了,你两个弟弟甚么时候拜师?”
高哲表示杨继业等着,本身在那侍卫的带路下,入了兴国公府。
卫玄问道:“听你的话语作态,可不是个小孩子啊!老夫记得……老夫女儿的祭日,是你的生日?那……另有一个多月,你才满七岁?”
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开了门,向外张望。
瞻仰兴国公府家世,一派冷僻气象,连两个扼守的侍卫都没有,高哲不由偏头问道:“你肯定兴国公在?”
当然,卫玄也有看好高哲的意义,不然嫁孙女干啥?
杨继业快速到来帮忙高哲,伸手抓住兴国公府大门上的铜环,“砰砰砰”的叩了几下。
兴国公,姓卫名玄,表字文升。
一会儿。
“啪!”
高哲神采平常。
那侍卫低头瞧到高哲,又抻着脖子瞅了眼高家的马车,道:“稍等。”
屋内有一老者端坐,手捧香茗茶汤。其人年约古稀,须发皆白。身材肥胖枯干,脊背佝偻,满面皱纹与斑点。表面朽迈,精力却光彩熠熠。见高哲走来,一双眼睛盯着高低打量。
高哲道:“单丝不成线,独木不成林!兴国公聪明高深,断不会短视肤见。”
高哲袍袖一甩,拱手作揖,见礼道:“长辈秦国公世子高哲、高子伯,拜见兴国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