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骏再去看问口处,已经没有了那人的踪迹。
张骏将《桃花源记》背了一遍,内心自是又多了一番感受。对前人而言出门一百里就是另一个天下了,很少有人情愿背井离乡。但自八王之乱始,迁徙竟然成为一种常态。北方的人要么往南跑,要么往凉州跑。跑出去的不能说日子变得有多好,但起码活命不成题目,可跑不掉的,就只能在屠刀下逆来顺受了。
张骏问道:“泽清,老丈说了甚么?”
胡硕带领的亲卫在疆场上所向披靡,但也丧失最为惨痛,在最后一战中,为了救援张骏,丧失近半。厥后又有重伤不治者死在了路上,就只余下了二十人。
至于去处,张老夫倒是保举了一个,据他所言,张家堡西南外百里,有一个汉寨,名叫刘家寨。他们也是出亡的汉人百姓,确有豪强庇护,气力比较强大。
却见宋沛面庞有些难堪,迟迟不翻译。
一匹马对辎重的耗损量能达到人的七八倍,现在粮草供应已经非常严峻,有限的物质当然要起首供应给战马,无法之下也就只能杀掉一些给军士们改良炊事了。
“不得无礼!”张骏斥退胡硕,对老夫再拜道:“父老容禀,前朝苛政,实乃人神共弃。但吾等乃凉州治下之军,所图只为驱除胡虏,规复中华,让百姓不再受胡虏扰乱,大家都能安居乐业。老丈言语并不粗鄙,猜想也定知‘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’的事理,只要天下一统,百姓才有但愿。”
“怪哉!”听了张骏说的故事,宋沛和索三戒连连称奇。
现在凉军只剩下了三百四十人,很多什、伍已经完整没了建制,只能打散重编。
张骏内心倒是并没有甚么太大颠簸,人家在魏文帝时就搬来了,现在都过了几代人,内心即便有不满,恨的也只会是苛政,对匈奴人必定没甚么感受。故交能够抛家舍业的迁徙本就是需求很大决计才气做的事情,可想而知当时他们的糊口是甚么模样,应当是水深炽热了吧。
世人领命,各自忙本身的事情去了。
张老夫闻言,有些不测埠看了张骏一眼,仿佛是没有推测这个年纪悄悄的后生能说出这番话来。但他也没有再多表示,而是拱了拱手,回身拜别。
宋沛和索三戒则扶着自家主公回到了屋内。比拟于堡子里其他的茅草窝棚,这间屋子算是最豪华的修建了,张骏问了一下房东是何人,成果还是那张老夫的。
“老丈,吾等乃是汉家王师,路经此地,只是暂做休整,不会逗留太久。”张骏道。
“嗯,此事是一个落魄文人说的。”张骏缓缓道:“晋太康中,武陵人捕鱼为业・・・・・・自云先世避秦时乱,率老婆邑人来此绝境,不复出焉,遂与外人间隔。问今是何世,乃不知有汉,不管魏晋・・・・・・未果,寻病终,后遂无问津者。”
张骏还没有甚么反应,倒是胡硕先建议怒来,吼道:“主公,这老儿是匈奴人的鹰犬,让俺一巴掌拍死他!”
“然也!”宋沛道:“只是这武陵的桃花源,要比此地欢愉多了。”
就如许,三百余人马尽数出发,由张老夫亲身做领导,向传说中的刘家寨赶去。
只听索三戒道:“若非吾等也碰到了这村庄,恐怕很难信赖。”
“主公胸怀天下,吾等自当跟随!”宋沛和索三戒慎重道。
人不能用本身的经历去要求其别人感同身受,这本来就不实际。
待到张骏躺下,索三戒道:“那老儿固然不识忠义,却也是个好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