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表妹,妹夫,我先告别了,来日得空再亲身登门拜访。”周天赐拘礼退去。
“匪贼将那和尚杀啦!”沈文君惊呼。
宋澈大风雅方问道:“这么晚了,芳姨还来膳房,所为何事?”
“咦,夫君,雅昭,你们终究返来了!”她又见宋澈与雅昭,赶紧跑上来相迎,靠近沙锅便嗅了嗅,昂首笑道:“好香啊……”
周雅昭赶快比了个“噤声”的手势,吓得左顾右盼。
“天官赐福,阿弥陀佛,真主保佑,百无忌讳,百无忌讳……”
老太君虔诚信佛数十年,周家几代人花着花谢,虽是金玉合座,可老来膝下却仅剩四个外孙与一名庶女相伴。
想曲解你的人,常常比残疾人还会装聋作哑。
大哥者五十不足,山羊须,八字胡,眼神苍劲有力;幼年者二十五六,玉面姣美,气度儒雅,腰间别着一把折纸扇。
宋澈夺过锅盖盖了归去,“老太君茹素的,我可不是茹素的……看这粥也熬得差未几了,小姨,咱回鸿恩阁吧。”说罢,端起沙锅大步走出膳房。
“哎呀,我笨,我又不是不承认……”
归去的路上。
宋澈与周雅昭回到鸿恩阁,刚好一老一少,两个儒袍男人走出门。
这时,老太君攻讦了,“你们这些孙儿小辈,一口一个‘和尚’的,是对佛门不敬,堂外另有一尊菩萨呢。”
这世上风采翩翩的衣冠禽兽但是大有人在,人岂能貌相?
周雅昭踌躇了半晌,在地上画了三条杠,写下一个“三”字。
宋澈赶快用脚将地上笔迹擦了,回顾一瞧,竟是芳姨。
沈文君吐了吐舌头,从速朝门外拜了拜,又催促宋澈:“快讲呀,那和尚……哦不,那高僧最后如何着了?”
芳姨推开周雅昭,径直来到灶前,抽鼻子嗅了嗅,眉头俄然一皱,揭开锅盖,惊呼道:“呀!外人那里能当家,竟在粥里煮了鱼虾,不知老太君茹素么?”
周雅昭见了这对父子,下认识地往宋澈背后靠了靠。
“提及来,慧儿,文君啊,你们都已嫁为人妻,也该要个孩子了吧?现在我这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太婆,最大的欲望啊便是抱一抱重孙子呢。”
“传闻你们在膳房里给老太君煲粥,我便过来瞧瞧,老太君这十几年的饭食,都是我亲手筹办的,她喜好吃甚么,口味如何,我再清楚不过。”
宋澈行礼相送,望着二人拜别背影,又瞥了一眼身边拘束的周雅昭,到底是真儒雅?还是假拘束?
“这便叫做‘不做负苦衷,不怕鬼拍门,做了负苦衷,半夜来勾魂’。”
宋澈又道:“你记取,今后若再敢有下人对你无礼,不带多踌躇,反手一个耳刮子,扇在它下巴耳根尖,教它分清楚甚么是主次。”
周雅昭先是一愣,随即展颜一笑,嗯嗯点了点头。
老太君坐靠着床头板,周慧与唐温候在床边,闲谈得有说有笑,瞧这精气神,烧应当退得差未几了。
“三舅,三表哥,你们慢走呀。”沈文君随后相送,腔调不乏亲热。
“咵!”
宋澈笑道:“话说畴前有位得道高僧下山化缘,这到了半山绿林,俄然碰到一群匪贼在掳掠杀人,高僧上前苦口婆心,以毕生所学的佛法禅机,欲劝匪贼放下屠刀,匪贼充耳不闻,怒将高僧推倒在地——”
统统人都猎奇凑了上来,竖起耳朵等着听故事。
周雅瞥了眼芳姨,快步跟了上去。
宋澈笑着问道:“外婆环境如何了?”
“先前我还猎奇,究竟是何人能俘虏我这表妹的芳心,眼下一见,妹夫仪表堂堂,气质不凡,的确与表妹乃天造地设,一世一双。”周天赐含笑拘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