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怎能与你一样?”
张氏一时语滞,任她说得再如何委宛,都越不过她这吴家主母是要将丈夫爱妾送人玩弄的究竟。
“......”
二女就这么对峙。
好久,她转过身子,缓缓走向门外。
吴氏也不知说甚么是好,更怕这邢家女越说越不像话,干脆板起脸来看向内里。
“原是舅母的意义,”
张氏怒极,顺手拿起为丈夫缝制的褂子就砸向邢家女。
“吴家满门?”
“做妾的伺贼能换来百口安然,这做妻的伺贼怕是还能换来吴家繁华呢。”
饶是张氏心中一肚子话,硬是被陈圆圆说的无话可说。
张氏不知她肯不肯去,故意上前诘问,吴氏拉住她,微微点头。
陈圆圆是既悲,又痛心。
是以,一贯容辞娴雅的陈圆圆失了心态,竟是说出了污语。
“绝情?”
生前名节没法自保,身后却要留得明净在人间。
红颜,为何多薄命!
好不轻易得了个至心长伯,却又被那大顺贼刘宗敏侵犯十数日,黑汉不知怜香惜玉,只知硬来蛮进,使她身心俱疲,金沟疗养月余方好。
陈圆圆耻笑道:“你我有甚么分歧?是金沟分歧?还是封纪分歧?于床上还不都一样,何况,你我都是百姓所说的汉奸女人,怎的就有高贵与卑贱之分?”
张氏气得连续三个“你”字,倒是半句也说不出,她还真怕这邢家女进了京后仗着美色迷住了那大顺闯王,将她也召进宫中,那样她可就是再也没脸见夫君,也没脸见吴家列祖列宗了。
陈圆圆忽的两滴清泪垂落,她想到了非常宠嬖她的丈夫吴三桂,想到了官方所说丈夫是为了她才引满洲人入关,想到了她悲苦的出身。
陈圆圆倒是冷哼一声,“姐姐为了吴家满门要使mm金沟伺人,那为何姐姐不去的?莫非说姐姐的玄圃不如mm香,又或是不如mm值钱?那京中的要人不屑来看,不屑入内?”
陈圆圆微抬俏脸,双目合上,当真是有闭月羞花之容,人见人怜。
“长伯,”
特别是吴氏这个出身书香家世的长辈,更是有些坐立难安,有些悔怨不该该为丈夫所动,来外甥家里说那活动。
张氏有些微恼,心道这邢家女公然一向假装,本心始终未移,梨家女妓过分上不得台面,哪有当人面说那媾和之处的。
张氏目中尽是怒意,恨不得上前抽邢家女两耳光,却恰好又不敢。
“我...”
张氏更是气得一拍桌子,颤着身子指着陈圆圆:“你去也得去,不去也得去,这家是我当,不是你当!”
既然舅母同张氏都不拿本身当吴家人看,陈圆圆又有何好尊敬她们的。她们道梨园女出身就不是人,甚么人都可服侍,那她这个梨园女便要让她们晓得梨园女说话有多刺耳。
现在方才过了两三年安生日子,转眼竟又要被人转送,且这一次还是最爱她的长伯正妻,如此,岂能不叫圆圆心碎。
吴氏眉头微皱,这邢家女有点不成理喻了,让你去伺奉那闯王,也是你宿世修来的福分。
“舅母在此,mm说话须重视些。”
莫说张氏听不下去,就是吴氏也听不下去,污言秽语,成何体统,越说越不像话,端的梨园女出身,与那官方妇人普通不知羞。
还是说,她那冷傲江左的仙颜除了给她带来无穷无尽的灾害,毫不会给她半点福分?
“现在情势mm怕也清楚,夫君领军在外,昔日又与顺军有大仇,本日满洲若降,mm可曾想过我吴家满门及这上万家眷如何才气保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