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进看了眼不远处黑夜中的孔庙,捏了捏手中的“钻天龙”。
没有人敢在曲阜猖獗,守城的孔府家兵天然也不会有多尽忠职守,装模作样的在城墙上晃一圈后便三三两两的或躲去睡觉,或在一起聚赌。
这些兵丁不是官军,而是衍圣公府的家兵。
费哲摇了点头,打他出世到现在,仿佛真不关贤人甚么事。
高进拍了拍费哲的肩膀:“别想没用的,这把火不烧起来,我们淮军几万弟兄就得死在山东!”
也不知过了多久,内里的一个黑影动了,昂首看看天上的玉轮,道:“时候到了,脱手。”
一个黑衣人哈腰将竹篓担起时,却游移再三,终是忍不住低声说道:“真要放火烧孔庙?那但是贤人祭奠地点啊。上千年的东西,就这么烧了不成惜?”
“这...”
看到陌生人过来,那失了心智的母亲还将骨架揣在怀中,恐怕别人夺了去。
“......”
说话的这个叫樊霸,名如其人,山东沂州人,原是绿林的一名盗贼盗,经李化鲸先容插手前锋营。
“高头,上吧,就算有贤人也住在地下,我们烧地上的不碍他们甚么事。”樊霸说完就挑着担子向不远处的孔庙走去。
这,就是圣脉给世人的畏敬之心。
甲申开年以来,山东就是全省大乱,但不管如何个乱法,曲阜城倒是承平的很,糊口在城中的孔家人和住民感受不到内里那种乱。
“百多年?”
说烧孔庙可惜的这个黑衣人名费哲,原刘泽清部将詹世勋的亲兵,现为淮军前锋营一员,附属高进批示。
费哲叫这话听傻了,这甚么人能狠到贤人都得告饶。
曲阜城中的住民大半都姓孔,但他们又大半底子不姓孔,之以是全成了孔姓,美满是被圣公府逼迫而至。
费哲想说甚么,却被高进直接打断,哼了一声,道:“都督说过,世上从没有贤人,人活着只能靠本身。只要我们够狠,就是真有贤人也得跪在我们面前告饶!”
以是逼迫改姓孔,替圣公府服各式差役,对曲阜住民的确是家常便饭,他们很多人抵挡过,乃至上京告过御状,但是因为孔家的特别性,御状也窜改不了曲阜住民的近况,反而告御状的返来以后了局更惨。
这些家兵有很多实在并不是孔府的奴婢,而是圣公府强行分摊的杂役。他们起码的要值七天,最长的要值一个多月。值守刻日,凡是由他们交纳多少银钱决定。
孔家在曲阜真的霸道,随便哪个老爷、太太死了,孔家所属的庙、佃、屯户和城中住民都要素服摘缨二十七日,百日内不准婚嫁,不准唱戏,不准聚宴。不但如此,住民还要被构造起来去给孔家的老爷、太太嚎哭。别的各种逼迫,更是让人瞠目结舌,想都不敢想。
因为,这里是圣脉!
樊霸一刀成果了阿谁不幸的母亲,对方咽气前眼睛流下的泪水让他久久难以放心。
前面的黑衣人侧过脸看了眼费哲,“贤人给你饭吃?贤人给你钱花?还是贤人给了你甚么好处?”
孔庙、孔林、孔府这“三孔”便曲直阜的核心,城中统统修建都不能超出三孔,而那孔庙更是朝廷特许仿天子居住的紫禁城款式修造,花了五年时候十五万两白银才形胜利,一百多年不知有多少圣贤后辈来此祭奠过先圣,瞻仰先圣遗址。
其他黑衣人闻言忙将脚边摆放的竹篓用扁担挑在肩上,竹篓里是一坛坛装满火油的罐子。为了将这些火油运进城中,这帮人花了很多银子疏浚守城的孔府家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