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甚么你!为了点钱死这么多人,你欢畅了!”老马越想越气,竟是抬手给了侄子一巴掌。
这傻子真当他是太祖朱天子么,拉了帮河工就想跟官兵干,还想打进淮安城,他也不撒泡尿照照!
叔侄二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会,终是做侄子的软了下来。
马新贵跑的时候还朝桃花坞方向看了眼,嘴角翘了翘,一脸怜悯的模样。
“够了!”
“都怪你小子胡来!你要不胡来,能变成如许!”
马新贵决定了,就拉帮人去投流寇,到时候再带着流寇杀返来,看这淮扬的官府能不能砍了他脑袋!
任老九还是轻视了谎言对河工的打击力,他那道当场正法的军令并没有让惶恐猜疑的山阳县河工们温馨下来,反而证明了谎言的实在性,更催化了河工们的抵挡。
“回家?”
“......”
“贼人下河了,贼人下河了!”
.........
“甚么?”
老马沉默,饶是他做了几十年粮长,被乡亲们尊称为“马爷”,四里八村大小事情他都能一句话给定了,可这会真是没了主张,且心中也慌得很。
老马叫侄子的大胆设法给弄懵了,没等他反应过来时侄子已经一把拽起他,向着方才跑畴昔的一帮河工撵去。
“大爷,我听那些兵说北边的流寇已经闹上天了,我们这大明朝顿时就要完了...都快改朝换代了,这官府还能问得着我们,照我说我们真要反了,惊骇的是他官府,要命的也是他官府,可不是我们!”
老马的边上,官兵搏斗、河事情乱的始作俑者马新贵也在呆呆看着悠远的对岸。
老马当了一辈子粮长,官府的德行最是清楚不过,特别是这弹压河工的还是外埠来的官兵,听县里说那帮人不讲理的很,以是这件事不晓得要连累多少人呢。
“屁!官府会管你反没反?我这个粮长如果有效,那官兵能不让我爷儿俩走吗!...这类事说不清的,就算我们归去了,官兵也会来抓人,把我们当反贼翅膀绑了去领功的噢...我的傻侄子,我们但是都在册上的,人家一抓一个准啊!”
望着耷拉着脑袋的侄子,老马长长的叹了口气,“别说没用的了,趁天还没亮,我们从速走吧。”
杀红了眼的夏雄师第一个跳下河,“扑通”声中,数以百计的河工或从桥上,或从岸上跳进那冰冷的河水。
老马则是叫侄子的疯话吓了一跳,骂道:“胡说八道,你当官府都是死人吗!”
“大爷,你胡涂了不是!...归正回不归去都是死,还不如拉帮人反了,官兵要来打我们,我们就往北边跑!”
马新贵有惭愧,他也不晓得事情会弄成如许,会死这么多人,但他当时真的没有想太多,要怪只能怪那几个撞着他叔侄的官兵过分贪婪。
虽说也听县里的人模糊说了些北边的事,但详细他们也不清楚,以是老马即便晓得一点也有限的很,这会听侄子说的这么必定,那心一下也是突突的跳了起来。
在任老九的批示下,几百官兵紧紧节制着通往镇上的石桥,任凭河工的人潮如何撞击,石桥上的官兵都始终未能被冲乱。
“老天爷啊,我马家如何出了这么个孽子啊!乡亲们呐,我马家对不住你们啊!”
马新贵气的顿脚,“我不如许做你能逃出来吗!...再说我也不晓得那帮狗日的官兵真敢胡乱杀人!”
“干甚么?”
“我...”
桃花坞。
老马捶胸嚎哭,他如果晓得侄子所为会害死这么多人,说甚么也不让他乱来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