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句“在山腰兮”本来唱做“在城阙兮”,这山谷里并没有城楼,女人天然改成了山腰。
阿单竖起耳朵,悄悄等候对方的覆信,那女子一阵笑声过后,公然又还歌一首:
“不见子充,乃见狡童?”季黎没等儿子说完便接了前面半句。
阿单有些不敢确信,因而又诘问:“你说的恬女,但是里司大人恬阔的女儿,伯恬?”
阿单擦了擦额头上因一起疾走而冒出的细汗,把背篓卸下放在门口,回身排闼进屋,直奔灶台旁,拎起碗在水瓮中舀起一大碗水,抬头一饮而尽。
你这坏小子啊,不肯和我再说话啊。为了你这个小朋友,害得我饭也吃不下啊。
蒹葭萋萋,白露未晞。所谓伊人,在水之湄。溯洄从之,道阻且跻。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坻。
“就是,这些祸害,一个都别放过”
季黎见儿子面色涨红,内心一阵好笑,上前拉起他的手,讳莫如深的说:“单儿,娘再教你几首唱辞,明天你还去山上采艾草”
阿单就那么呆呆的坐在石头上,回想着那天本身的豪杰梦,回想着豪杰梦中惦记的斑斓女人,而刚巧当时,上天就安排了一个女人到他跟前,可那女人只留下几句歌声,连面都没见到便就此消逝,他不由感慨,上天真会作弄人。
他又想起赵嶰说,听过里司大人的女儿伯恬唱歌,会是她么?阿谁让七里八乡的小伙子们都为之倾倒的恬女?阿单摇点头,心想不会,能唱歌的女子又不止她一个,那里会那么巧,并且如果真是恬女,本身就更没甚么好惦记的了,若论身家,他和恬女没有能够产生甚么故事,再加上乡村里村民们对娘和本身的闲言碎语……
青青的是你的佩带,悠悠的是我的情怀。即使我不去会你,莫非你不能主动来?
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。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,溯洄从之,道阻且长。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心。
“尽做些肮脏活动,该杀!”
挑兮达兮,在山腰兮。一日不见,如三月兮。
赵嶰已经明白了,对着小瘦子解释说:“萨满就是那些能把持幽灵祸害百姓的人”
阿单叹了口气,目睹着日近晌午,取出怀里的干粮咬上几口,估计明天又要绝望而归了,罢了罢了,阿单摇点头,还是不要再惦记了。
菁菁者莪,在彼中沚。既见君子,我心则喜。
恬女?阿单面前闪现出一个矜持而略显傲岸的女孩,印象里那女人大抵十五六岁,标致倒是极标致的,四周乡村里年青小伙子们对她也多有倾慕,只是这女大家前老是深衣款款、少言寡语,鲜有人能与之靠近,阿单倒是没想过她竟也通乐律。
阿单看着气喘吁吁的小瘦子,笑着说:“还听故事?不怕你娘拧掉你耳朵?”
斗、石都是体积单位,换作粟米的重量,此处暂可预算为一石百斤
但是,这毕竟是个怀揣“豪杰梦”的少年,纵使心底发毛,形色却并不镇静,阿单只掂了掂背上的背篓,头也不回的向山外加快脚步……
注:斗、石(dan)为古时计量单位,此处暂可预算为:十升一斗、十斗一石。
“年年如此,公家要求百姓帮忙缉拿萨满”
赵嶰站在田埂上远远瞥见阿单背着背篓走来,急不成耐的追上前问:“阿单哥,明天讲故事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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