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安乐道:“这张瀚虽是幼年,但遇事沉稳的很……我扫听过,他的镖师有好几百,此中不乏勇悍之辈,周武纵横大梁山多年也是叫他带人给剿了,现在人头还挂在新平堡的东门上方,如许的气力,遇事竟然先忍了,真是叫人无话可说。”
韩通和知县都没有到,大家坐着喝茶闲谈,张瀚倒是探听了很多各家铁场和高炉的事,对其他各家的景象多少有了些体味。
挑动韩张两家死斗,然后他们好混水摸鱼,趁机强大本身……接收韩家的矿工,抢占几处优良矿脉,韩家如果受困的短长,只要给足前提,天然很轻易办到,至于和裕升铁场那边,李大用和孙安乐都没想着占甚么便宜,那边的炉子新立,矿脉普通,矿工也普通,但和裕升在他们眼里是条强龙,张瀚有背、景有气力,有刁悍的武力,谁料张瀚滑不留手,竟然并不上套。
这晋铁的利润确切不算高,东山会的铁炉最多,有七座,韩家第二,有六座,一个叫马化先的第三,有三座,李大用家里有一座,以李大用家的这一个高炉来讲,日出铁两千斤的小炉,一年有一百五十天出铁,一年三十万斤生铁,每斤值得银六分,一年卖铁动手不过一万八千两,这里头得去掉一些物流和出售的本钱,不到千两,用工三百人,加上吃的粮食和盐菜,加上本钱近七千两,另有大头就是买煤炭的银钱,三十万斤铁得用二千两摆布的煤炭,加上别的一些杂七杂八的用度,每年的纯利润也不过就是五千两,这个银子看似也很多了,以一亩地一年七八钱银子的纯利来讲,这支出抵得六七千亩地的纯利……可这银子李大用没有体例都拿去,能在矿山开设铁场架成高炉,没有必然的干系是想也不要想的,这干系便是拿银子堆出来的,就算韩家那样的世家,这笔银子也省不了……布政使司衙门,另有巡抚,巡按,分巡道,分守道,然后另有总兵……若别的处所,不睬山西总兵也无妨,铁场林立的处所,有谕令是叫总兵严加防备,防备矿工肇事做乱,以是打不通总兵的枢纽,借口你这矿工良莠不齐,叫你封闭,也不是没有这个能够。
“近些年来的景象,越来越坏,各处官员压迫处所,大户兼并中产和小户,小户停业乃至于逃亡……”
这也算是大明朝版本的“工会”,张瀚固然对这事并不感冒,但也晓得漕河两岸也有近似的构造,就象清季的清帮,其实在明末也是近似东山会一类的构造,只是到了清朝后,先是反清复明,厥后又扶清灭洋,实在换汤不换药,骨子里就是一些卖夫役的穷哈哈抱团取暖罢了。乃至义和团也是有白莲教的影子,看似奥秘的东西,实在也不过就这么回事。
“哼。”
孙安乐眉头皱着不出声,孙敬亭按剑笑道:“张东主,如果韩家还如许咄咄逼人,未知东主筹算如何办?”
“东主倒是心宽……”孙敬亭面露无法之色,接着道:“但贵铁场的矿工,只怕再招就困难了。”
说是清承明制,实在明清完整分歧,起码在张瀚眼里看到的就是士大夫对天子没有甚么太多的敬意,不象清季,指责天子不但有掉脑袋的伤害,并且言论上也不会获得支撑,在大明,非议朝政,指责天子,这倒是毫无伤害并且时髦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