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东国听了,气不打一处来,正想痛骂,却听到劈面传来一声悠长的号角声,他顾不得叱骂何厥中,便对一旁的传令官喝道:“快,快伐鼓!”
“尔等既然领了军饷,食君之禄,自当忠君之命,眼下贱贼破城,乃是有人里应外合,此乃十恶不赦的大罪。汝等若能将流贼赶出城外,不但旧罪可去,还每人赏十两银子,斩贼首一级者赏银赏银三十两,当即发明银,毫不拖欠!”
“何大人,您为何做这般打扮?”
“好,好!”传闻有了银子,何厥中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赤色,他咬了咬牙道:“此次如果能打败流贼,本官必然结合诸位同僚一同上书朝廷,替李大人分辩,决不让李大人一小我担这份罪恶!“
“叔父谬赞了!”李过笑道:“实在侄儿那里想过用计,只是听那被俘的小子也是米脂口音,感觉都是乡党,有些下不去手。厥后又听他们说都七八个月没关饷了,想起叔父您本来也是驿卒,大伙都是穷男人,没有活路才做了这行,何必自相残杀呢?”
“李大人,贼人势大,你看是不是要慎重为上?”何厥中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。
“差未几了!“李自成看了看天气:”要在天亮前把知府衙门拿下来!“
“嗯!”李过点了点头,问道:“那我们甚么时候让我们的人下城?”
“何大人,小不忍则乱大谋,先不要管这些,打败流贼夺回东门要紧!”李东国对何厥中低声附耳道:“只要夺回了东门,这些不过是癣疥之患,反掌就能将其安定!”
一行人穿过鼓楼。面前的前面拐个角就是直通东门城楼的街道了,目睹得一伙约莫两百多人的乱兵正在围攻一个高门宅院,将门路堵得水泄不通,何厥中见状,喝道:“快将乱兵遣散!”
何厥中被李东国这番诘责说的脸上时红时白,难堪万分,他苦笑着答道:“李大人,城内那些主兵都是些甚么货品你我都是晓得的,那里抵挡得住那些与流贼鞑子见惯了阵仗的陕西兵?你这清楚是驱冲弱以抗壮夫呀。你我还是快走,保住自家性命要紧,晚了就来不及了!”
看到箱子里白花花的银锭。乱兵中沉寂了一会儿,方才阿谁声音应道:“好。既然有现银,俺们就再信你一次!”
“何大人无需担忧!”李东国见何厥中这幅即将上法场的模样,不由得暗自担忧,俗话说将乃军中之胆,像何厥中这幅模样,又有哪个兵士会情愿跟他上阵?李东国想到这里,便低声向其打气道:“何大人,我衙门里另有十五万两银子。都是客岁年底都没有解到京师的,待会我给你拿五万两来。用来犒赏将士,重赏之下必有勇夫。必然能打败流贼!”
李东国见乱兵松了口,当即命令分银子。他固然是进士出身,但倒是徽州人,家中世代经商,自小便见地银钱流转,并非那等不通世务的书白痴,他让十几个精懦夫卒围住银箱子,以免有人打击,每发一小我的银子便用朱砂在乱兵额头上画上一道,以免有人领了银子又返来冒充没领过的再领一遍。就这般不过一顿饭工夫,便将这伙乱兵的军饷发完了,这些乱兵军饷到手,脸上凶暴的神情也去了些。
听到李东国口气中的威胁意味,何厥中的神采变得一片惨白,的确遵循明朝的法度。某城某地的守官如果沦陷城池,本人殉城而死的话,普通朝廷都会加以封赠,家人亲族也不会遭到连累,还能获得点好处;可如果弃城别走的,不但本身性命难保,家人亲族也会遭到各种连累。他也不是不晓得这些,但人到了危构造头,求生的欲望赛过了明智,此时被李东国劈面捅出来。他也不得不面对残暴的实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