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练出精兵难,可您面前不是有一支精兵吗?”仆人向窗外指了指:“老爷您也看到了,要论兵精。就算戚少保当年的兵也不过如此吧?”
柯都司见状大怒,从顿时跳了下来,便给了那军士一记窝心脚,骂道:“狗东西,连话都不会说了吗?一大早便说甚么不好了!没人教你如何说话吗?“
“千真万确!”那军士喊道:“明天早上几个渔妇去沙鱼礁趁早海,却看到一条大船靠在岸边,也不晓得是停顿了还是避风波,有人在沙岸上捞鱼,看面貌乃是红毛夷。”
柯从文冷哼了一声,他也晓得仆人说的有理,只是心中的堆集已久的怨气发作出来,那里还按捺的住:“我们武人当真是后娘养的,常日里欠饷欠粮,碰到贼寇便一声令下,十天半月便要拿下,平时不发粮饷,关头时候鬼给你卖力!”
席尔瓦看了胡安神甫一眼,神甫微微的摇了点头,地上那人的伤势太重了,在这条已经没有桅杆的破船上是没有体例救治他的。席尔瓦走到那人身边,单膝跪下,拔出匕首抵在左胸第三根与第四根肋骨之间,问道:“你叫甚么名字,家里另有谁!“
席尔瓦坐在船面上,久久的凝睇着海面远处的一片黑影,那是别的一个不着名的海礁,或者说小岛,在这个大海湾上,这类礁石星罗棋布、比比皆是,就仿佛一头山羊拉下的屎。
那男人的眼中暴露了高兴的光,这时席尔瓦猛地一用力,匕首从第三根与第四根肋骨间刺入,直穿心脏。阿谁叫做雷斯托的男人身材一阵抽搐,随即眼睛里落空了神采,不过脸上还带着一丝放心的笑容。
“练兵?”柯从文嘲笑了一声:“粮从哪儿来?饷从哪儿来?就算练出来了。就能顶的上?前次派来打这伙红毛夷贼的也是各卫遴选出来的仆人,但是还不是给打的一塌胡涂?当年戚少保能练出兵来是有胡总督给他撑腰,莫说我没有戚少保的本领,就算我有这本领,谁会替我撑腰?文巡抚?那厮不从背后捅我一刀就谢天谢地了!”他酒入愁肠,此时已经发了出来,加上面前只要贴身仆人,竟然将常日里只敢在内心念叨的话说出来了。
席尔瓦拔出匕首,在鞋底擦了两下,站起家来,他看着地上的尸身,在胸口画了个十字。
“该死的!”柯从文此时不由得心乱如麻,本觉得过了这一关了,却想不到又生出事端来,也不晓得这条船是否是前几日那条,还是别的一条商船。他来回踱了几圈,一顿足骂道:“来人,给我换件衣服,去王大人府上!“
“不敢!”王兴国有些踌躇的看着杯中的美酒:“大人,实在我们此次只是斩杀了几十个海员罢了,贼首船舶都还在,这酒还是比及事情了了再喝吧!”
胸中的烦恼一去,柯从文心胸大畅,顿时感觉面前杯中美酒又香又甜,喝了几杯入肚,便酣然睡去。待到次日,风雨垂垂小了,便于世人乘船返回大陆不提。
那男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感激的光:“多谢您,少校先生!我叫雷斯托,住在马尼拉胡安教堂的中间,家里有一个女人和三个孩子,两男一女!”
“行行好吧,上校先生!”一个声音从中间传来,席尔瓦转过身,只见一个熟谙的身影躺在地上,恰是刚才阿谁为了赏钱上桅杆的男人,不过他此时已经浑身是血,右腿膝盖以下已经不复存在。他看到席尔瓦转过身来,痛苦的脸上暴露一丝放心的笑容:“发发慈悲吧,少校先生,神甫,看在上帝的份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