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青棠睁着眼睛,四周瞧了一眼,风月楼名不虚传,里头安插当真风雅得很,是不是附庸风雅不晓得,但里头还挂了几张名家真品,看得出来主家是下了大工夫的。
“猜心也没用,你们见了面,不就都明白了。只不过......”
芦氏悄悄晃了晃脖子,她本日穿一件宝蓝刻丝的坎子,坎子上暗纹就是牡丹花,那婆子灵机一动,“牡丹都开了,老奴去替太太剪一枝来。”
婆子好久没出去,芦氏抚了抚发髻,正要起家,就听外头打鼓一样的声音,“太太返来啦,太太返来啦!”
苏月托着齐氏的手臂,说一声:“陈瑄人呢,我帮他把夫人带返来了,还不好好感激我?”
青棠提着笔,写道:“因何事入大理寺。”
云娘将茶盘子搁在桌上,上头除了一壶茶,另有两样点心,云娘道:“不止多事,也多心。”
“小七返来了?”
裴安在门外守着, 裴无忧排闼出来, 范明瑰牵了霍青棠的手, 道:“你常日都在这处消遣, 本日趁着我们也来了, 如何也不叫个女人来唱个小曲儿,弹个琵琶?”
外头小厮捧上来纸笔,裴无忧坐在软塌上,他翘起一条腿,又将纸笔递给霍青棠,青棠看了他一眼,裴无忧笑,“你们写,我不看。”
‘咚咚’,有人拍门,蓝浦道:“谁呀?”
裴无忧叹口气,将袖中丝帕递给老婆,又道:“史纪冬进了大理寺,不过听明瑰说,女人姓霍,史纪冬是你外祖父,可无忧不解,女人如何住到陈府里去了?”
关了门,蓝浦嘲笑,“多事。”
齐氏脚下几乎一软,苏月搀着齐氏,低声道:“别急,看看再说。”
......
霍青棠扭头看了裴无忧一眼,方才在暗处,只感觉这男人很都雅,他清癯高挑,也会打扮,穿着讲究,脸孔也白净。现在在灯下一看,更觉超卓,特别是那一双眼睛,眼尾上挑苗条,目光流转处,恰是一对丹凤眼。
云娘捻起一块点心,“那是顾家的义女,从洛阳而来,千里寻夫。”
范明瑰冷着一张脸,瞧了那妈妈一眼,那妈妈一瞧,心道, 好个斑斓的小娘子, 不晓得这裴二公子从那里得来了如许的货品。
裴无忧斜了范明瑰一眼,“妒忌了?”
实在像裴无忧如许的男人是很难惹人讨厌的,他边幅好,说话也有分寸,若不是先头霍青棠听柳丝丝与那唱戏的伶人温黛青说了几句,说裴无忧好男色,她是不会如许讨厌裴无忧的。
苏月道:“不忙拿东西,陈瑄那负心汉不出来赔罪,我们也不进门,我就让你们太太上我家住去。”
范明瑰耷了眼睛,“没有。”
顾孤妍捧着一壶茶,“哥哥,是我,孤妍,我见你们辛苦,给你们泡了茶,我放在外头了,那我就先归去了。”
青棠在纸上写,“在水中,鱼雷炸了。”
陈荣勾着头,“七蜜斯病了,老爷一早就看七蜜斯去了。”
裴家二少爷是个荡子, 他精于风月, 京中叫的上名号的风月场合就没有他没去过的,这头他领着两个女子进了风月楼, 裴安在背面跟着,楼中妈妈迎上来,裴二公子手一挥,“别跟来,着人上纸笔, 泡壶茶。”
“太太辛苦了,先进门吧,我着人帮太太拿东西。”
青棠换一张纸,写,“史家在哪。”
那门房道:“太太,是太太返来了,太太从洛阳返来啦!”
芦氏没有作声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