懒起画峨眉,弄妆梳洗迟,夏季里昼短夜长,范明瑰窝在房间里,翘着腿儿哼小曲,范夫人冲出去,对着女儿的脑门就是一拍,“做甚么,快将腿放下来,让你出去几天,更加野了......”
聪明走过来,说一声:“女人,霍家女人过来了。”
“遇见他爱恨情交连,
你是非全不明,
恨朋友狭路行......”
范明瑰从八仙椅上跳起来,“青棠来了?快,快,请她过来。”
“老爷去了衙门,晚点返来,大女人先歇着,早晨我让叠翠过来接女人用饭。”张氏叽叽喳喳,青棠只是点头,张氏又指了一个小丫头过来,说:“好生服侍女人,眼睛睁大点,出了岔子,把稳你的皮!”
只是离家时是初夏时分,现在已是新年,这出门的时分,太久了一些。
石榴跟在青棠身后,张氏朝背面看,只道:“女人只带了一个丫头,这如何够使唤,我叫璎珞归去服侍女人吧。”
璎珞绞着一双手,目光垂了下来,听闻青棠言语,她板滞半晌,才跟了上去。
范明瑰在哼一曲《断桥》,她昂首问她母亲,“娘,你说这世上真有白娘娘吗,传闻她被压在了雷峰塔里,许官人真的被她吓死了吗?”
她眼中有泪意,青棠瞧她,她仍然梳着未嫁的头发,统统都与她们方才离家时无异,仿佛青棠只是出了一趟远门,万般都没变。
青棠笑,“这可如何得了,我来只带了一道礼品,这下要带归去两道,岂不是还赚了一回?”
无情。
范夫人和青棠聊得热络,范明瑰倒是半天没插上话,她见到空子,问一句:“青棠,你本年是不是留在姑苏过年,要不到我家来过年吧?”
青棠带了石榴归去的时候,璎珞在门口迎她,青棠下车之时,璎珞一个快步就迎了上去,“女人。”
张氏笑,“好好,那就别的找人来服侍女人。”
腊月进了序幕,目睹就要过年了,范明瑰从南都城返来后,成日里心不在焉的,范夫人骂她:“过了年就要出嫁了,哪家的女人似你普通,坐没坐相,另有方才那曲子,谁教你唱的,看我不撕了她的嘴!”
范夫人横女儿一眼,“胡说甚么!”然后让小丫头上去接了青棠的礼,笑道:“我也备好了给侍郎大人的礼,本日便叫她父亲亲身送到府里去,省的叫你们来回搬东西,让你们难堪。”她拉了青棠的手,“哟,如何更加瘦了,到了姑苏大半年,我竟感觉你比畴昔在扬州时瘦了很多,是不是受了罪了,真是不幸见儿的!”
你会不会返来为我送嫁?
青棠抬手,表示石榴不要多言,她还是那句话,“璎珞是夫人的身边人,到我身边来,分歧端方。”
张氏嘴里说着璎珞,实则问的是江儿,青棠道:“江儿无能,我让她留在姑苏照顾外祖父起居,此次没随我返来。至于璎珞......”
张氏从屋里迎出来,“哎呀,我说换套衣裳,这就出来迟了,大女人路上辛苦了,快,快进屋里歇着。”
屋子还是阿谁屋子,青棠曾经住过的气味已经淡了,张氏号召人奉茶,当青棠是个远客普通,让人浑然忘了青棠才是这霍家的大蜜斯。
青棠依言喝一口蜜茶,又吃了一颗桂圆干,范夫人笑,“是不是好吃,我叫聪明给你包上,你闲事在家本身吃着玩儿。”
说罢,她问青棠,“甚么时候解缆,我让人把年礼给霍大人也筹办筹办,烦你一道带归去。”
青棠点头,笑一笑,“多谢夫人体贴,青棠未曾受甚么罪,外祖父将青棠也照顾得很好,也许是现在气候冷,衣裳遮着,夫人才感觉我瘦了,等来岁一看,还觉得我胖了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