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敏政提着衣摆,一瘸一拐地快走几步追上来,笑呵呵道:“没错没错,本官刚才就是叫你。”
不过想想也是,史料记录,程敏政挺能怼人的,他就当众曾说过刘健不会写诗。
严成锦想撤了,但弘治天子正在气头上,他也不敢去触霉头,只好乖乖站在李东阳身后,把存在感放到最小。
严成锦抬起袖子挡住,道:“实不相瞒,家父著书的设法,实在,都来自门生梦中小小的感悟,这便是最新感悟,尚未给家父过目,此番就赠送程公了。”
内阁李东阳三人被留下来议事,其他人等辞职。
严成锦暴露笑意,又提示道:“门生再多说一句,如果著此书,还需程公像我爹一样,换一个不易被认出的笔名。”
到了最后,程敏政俄然暴露几分奸刁的笑意:“实在,老夫是决计叫住你的,本日你也见了,老夫为了与你爹文斗,还犯了胡涂,说实话,老夫真是恋慕你爹的名声。”
程敏政眼中风雅异彩,快速翻看,嘴中连连道:“这可如何使得!如何使得啊!你该当给你爹才是!”
程敏政深觉得然的点点头。
此事牵涉太多,参与出去一定是功德。
命令命王越回京后,严成锦晓得,王越这三边总制算是没了,连程敏政也被叫到了宫里。
不由迷惑地问:“这是?”
严成锦细心想了想,从袖口取出一沓稿纸:“程公想与我父亲斗,这有何难,我爹著文,若程公能在最善于的处所打败他,不就能正名声了?”
“如此甚好,百闻不如一见,程公也像我爹一样清直啊!”
牟斌道:“禀陛下,还未动刑,李广便招了,王越在到差三边总制时,曾命其子王春向李广行过一次,黄米和白米皆有,为护佑其子在京中安然。”
莫非是我对史料有甚么曲解?
严成锦猜程敏政的操行不至于太歪,还算是个君子,就是喜好逞一时之快,口无遮拦。
程敏政摆布看了一眼,这天宽地广,宫殿离得百米之远,那里有人?
程敏政大手一挥,一本端庄:“本官只为斗文,除了名声外,其他一概不取!”
严成锦暗自算了一笔账,李广的贪墨的银子很多,现在算是程敏政,已经是第五个罚俸入内帑了,弘治天子家的大内帑,余粮很啊。
很坦诚……
没想到,程敏政也是个嘴炮,一起跟他相聊甚欢。
但他还是很有规矩道:“家父统兵拒虏,那里有闲工夫著书,用心边防事件要紧。”
弘治天子天然也不会放过帐本上那些“米农”。
严成锦就这么听他吐槽。
程敏政看了眼书稿最上端夺目标两个大字。
“程公别这般大声,风可传音。”
《狐斋》?
弘治天子怒声道:“你收这些银子的时候,如何不想起朕!萧伴伴,给朕好好查抄,统统财物,都充入内帑,李广,明日中午三刻,斩!”
暖阁里,一众官员跪在弘治天子面前,看看李东阳,又看看严成锦。
官员们鱼贯而出,出了暖阁,还没走几步,严成锦便闻声身后程敏政的呼声:“严解元,可否扶本官一把,方才跪的有些腿麻,走不动了。”
弘治天子点点头。
程敏政连连点头:“前人云,既得陇,复望蜀,不著书也一定不是功德,现在王越被召回京,这三边总制算是没了,你爹又合法丁壮,得陛下宠幸,前程不成限量,他这么做是对的!”
严成锦还担忧弘治天子过分仁慈,下不去手,这下永绝后患,他就放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