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礼说:“父亲与哥哥身亡,我与弟弟特来投奔大人。”
崔礼没有想错,大明朝的天子的确不是傻子,宗人府收到崔氏的礼品以后,就启禀了嘉靖帝,嘉靖帝约莫会在七日以后于皇宫偏殿会晤崔氏两位公子,崔氏的两位公子只需求等内廷呼唤便可。
马车缓缓前行,崔蓬靠着软塌,她撩开帘子,朝外头看了一眼,“我们手里另有二十万的兵,平壤十万,辽东十万,我们往哪边倒,哪边都抢着要。”
“我记得。”崔蓬叹一口气,“我都记得,我感念你,也感念父亲。”
满速儿有筹马,但伊家没有。崔家的人跑来大明,伊家的人即便晓得了无可何如,他们又不比满速儿,他们手中也进献不出一座城池,崔礼算得明显白白,伊家就算晓得他来了大明朝,也是鞭长莫及。
“没有。”
崔礼上前一步, 从腰间取出个信物来, 本来是朝鲜崔氏的标识。张千山看了崔氏的东西,又望了他们二人半晌,才道:“内里请吧。”
张千山觉得,既然崔德已经死了,那崔家另有何用,他本来承诺为崔德穿针引线都是因为崔家手里的十万雄兵,崔德已经若不在了,兵权已失,那还和崔家两个毛头小子啰嗦甚么。
崔蓬也笑,“不知张大人?”
进了门,张千山叫人将崔氏的马车也拉进院子, 张千山忙乎半晌,才望向崔蓬和崔礼,用一口流利的朝鲜官话问:“敢问哪位是至公子, 哪位是二公子?”
崔蓬吸一口气,“张千山反叛,颠覆了和谈,你说如何办?”
崔二公子一双骨骼均匀的手伸出去,捏在崔蓬的脸颊上,“你给我诚恳点,我崔家的东西不是给你私家做买卖的,崔家的兵不是给你奉迎大明天子和那甚么狗屁中都督的,你如果再敢私行做主,我就把你重新弄哑。”
崔礼说:“我承认我小人之心,但你也毫不是甚么君子之腹,中国俗话讲就是五十步笑百步。我们翻开天窗说亮话,你畴昔是个将军,在大明朝受了委曲,以是你想有怨抱怨,有仇报仇,我能够了解,若你想借我崔家的财力或者兵力,我都能够承诺你。”
张千山的一口朝鲜官话入迷入化,崔蓬在中间听着,自叹不如,先有秀儿的无师自通,后有张千山的冷傲秀技,她低着头,的确自惭形秽。
“父亲的仇要报,崔家也必须再回朝鲜,若要重振雄风,那么伊家必须垮台。伊家如何垮台,就凭你我?”
崔礼说:“你想带着我崔家的兵投奔大明?”崔二公子笑了笑,“这么些年,你在我崔家住着,吃我崔家的,喝我崔家的,住我崔家的,你病了,崔家给你治病,你饿了,崔家的米饭给你吃。哼,六年畴昔,别说养小我,崔家就是养了一条野狗,也该喂熟了。”
崔礼抓不住张千山的话头,崔蓬倒是听了个三四分,她说:“我们有崔家十万军队,就在大明与朝鲜边疆,如果张大人没法保举,那我们只好带兵打道回府了。”
张千山一瞧见拜门帖子, 猛地打个颤儿, 他想叫人翻开大门迎客, 还没出声, 便快步往侧门口走。
崔蓬只顾玩本身的游戏,并不搭话。
从张家的侧门出来,崔礼与崔蓬上了马车,崔礼说:“我们与唐姓的多数督素无来往,恐怕他不会同意与我们夹攻女真,即便他同意了,我们也再难回朝鲜。”
崔礼笑得冷峻又调侃,“你如果当了哑巴还不循分,我就把你弄成聋子,但我不把你弄瞎,到时候你又聋又哑,届时就是见了你的心上人也无计可施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