佘奶奶将碗放进一个竹编的篮子，“里头另有新奇的笋和馒头，你拿去给他们吃。”
女人喝一口稀饭，手里抓着一个馒头，说：“多谢佘奶奶，我明天给你买好吃的，现在吃桂花糕涩口，我们买桃花糕，现在的桃花都开了，开得正新奇呢。”
戚英姿到了家，将嘴里那根狗尾巴草扔了，隔壁的佘奶奶已经起床生火，“英姿返来啦，早上蒸馒头，你过一会儿来吃。”
沈约想得深了一层，瞧白湘灵的边幅微风格，浑不似汉人，她生得貌美，鼻梁高挺，倒像是个色目人。
“嗯？”
隔壁的佘奶奶是个寡居的老妇人，她家也是世传的军户，丈夫客岁死了，三个儿子战死了一个，另有两个在军中退役，一个在山西卫，另一个在南京当戍军。戚英姿从枕头下摸出一贯钱来，“喏，这是大庆托人带返来的，您拿着。”
“诶，我等会儿就来。”
刘若诚指着内院，“你去问问他，问问沈大人，他是北京兵部的人，动静不管如何也比我们要通达。我们也不问多的，你就问问大庆是不是还在山西大同府，是不是还活着？”
说着，戚英姿将那女子扛起来，沈约侧着脸不敢瞧她们。戚英姿不矮，那女子身量也算高，在两人差未几高矮粗细的环境下，戚英姿又是单手将那女人抗在身上了。
“嗯。”戚英姿转头，佘奶奶渐渐站起来，起家出去了。
戚英姿仰着头，长长叹了一口气。
那女子伸开双眼，笑嘻嘻的，“我认得你们每一小我的味道。”这一个照面，刘若诚恳中一惊，刹时掀起惊涛骇浪，这女子妖媚，有祸国之姿，并且......
戚英姿望着那女人的脸，那女子缓缓转过脸来，她生的极美，眉如远山，目色如黛，鼻子尖尖的，另有她的嘴，未涂脂粉也是一抹樱桃红色。戚英姿望着她侧脸，有些失神，心道，奶奶的，好斑斓的女人，比烟波楼的那两个花魁娘子童素光和江画屏还美很多。
戚英姿手脚快，很快将那女子安设了，她将那女子放上床，给她盖好被子睡觉，最后说：“我明日再来，给她带两身衣服过来，不过我也没啥好衣裳。算了，我叫刘若诚去买吧，他见过的女人多，最懂女人喜好穿甚么了。”
戚英姿从箱子里拿了套衣裳，佘奶奶说：“我腌了些豆角萝卜，你拿去卫所给他们吃，前几日千里和全儿还来帮我补了墙角屋顶，你替我感激他们。”
《淳化秘阁法帖》是北宋年间堆积历代术法珍品的一本成书，戚英姿拿返来的是一套宋拓本，阁帖共分十卷，沈约翻开首卷，第一卷乃为帝王书法贴，沈约一卷一卷看下去，有些入了迷。
沈约回神，推开房门，“戚将军内里请吧。”
“蒙前人在边疆骚.乱，大庆他走不开，等我们打胜了仗，他就返来了。”戚英姿咬一口馒头，“奶奶，我吃饱了，我去卫所了，您歇会吧，我早晨再返来。”
“那都是他们该做的，您是我奶奶，还不就是他们奶奶，不消谢。”
许是烧到了油，屋里的油灯‘砰’地炸了一下，灯火猛地一亮，沈约又瞧见戚英姿的眼睛，她的眼睛很亮，她的眼神既不狡猾也不伪善，倒透着一股子情真意切的规劝劲儿。
地上的女子呼吸微小，沈约道：“先救人。”
戚英姿感觉好笑，她说：“是不是因为我抱了你？”
刘若诚方才拿起筷子，又放下筷子，他叹一口气，“我们在这宁波府呆着，虽说熟谙几小我，但北边的环境完整不晓得，大庆又在山西大同府，那边的环境谁晓得呢，你还不如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