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裴陵面带恚色,蔡琰心中不由掠过别样甜味,轻声道:“然坊间传其自幼风骚,常滞连于烟花柳巷之地。”
“父亲正誊信于河东卫家…”蔡琰黛眉微蹙,苦声道:“家父欲将婚事定与初平二年秋末…”
过了半晌,他方忆起,蔡原字倒是昭姬,于《列女后传》中亦作昭姬,其于晋时因避天子司马昭讳,故改字文姬。
“白痴!”蔡琰暗哼一声,将面纱罩回,揣摩半晌,心道:‘看都看了个遍,还盖着何为!’便将那轻纱摘下,叠为方块,放入怀中。
“公子无需过谦。”蔡琰目光炯炯,柔声道:“奴尝遍读父亲藏书,亦未见此新异诗体!”
……
裴陵闻言心中微酸,撇嘴道:“莫非是急欲嫁配,嫌日子过晚?”
蔡琰难过道:“家父为吾笄字而愁之,正纠结于‘昭姬’与‘惠姬’之间,但此二字一刻薄一平俗,吾皆不喜…唉…”
“原文非此体例,是吾记不清楚,擅改了。”裴陵自知救刘辨这事若非何婉相邀,他不成能参与此中,现在要说第一忠勇,实在是受之有愧,他转移话题,挠头道:“吕布勇猛无人能敌,那‘较力’之言实不当,称为‘强撑’倒是贴切。”
蔡琰闻言,惊奇道:“此花都谓之‘黄梅’,为何你偏称其为腊梅?”
初平元年一月方春,百花迹已绝,唯有蜡梅凌雪自开。
中平六年,汉灵帝刘宏驾崩,汉少帝刘辩继位,外戚何进辅政。董卓率军进入洛阳,并领何进所属部曲,又使吕布杀执金吾丁原,兼并其众。权势大盛,得以据兵擅政。并夺职司空刘宏,本身身居其位。
“美不堪收…”
“大汉忠君之士何其多矣!可那董卓竟然敢公开棍骗天下,另立新帝!”裴陵由衷感慨,斯须俄然道:“本日未见令尊,却不知在忙何事?”
“倒解的有些凄意……”蔡琰话未说完,忽有管家老仆自院外疾奔而来,且面带惶恐,见到蔡琰便急道:“蜜斯,着裴公子速避,董相国前来拜见!”
蔡琰垂手为关平斟了杯茶,感喟道:“父亲说本已选定昭字,闻吾之言,却觉文姬更温敛俭朴,便同意定为‘文姬’。”
蔡琰身穿素裙,面遮轻纱,于满院黄花中翩然起武,一套长拳打的若白鹿跃见涧普通,蝶衣四旋,光彩耀目,如梦似幻。
提及烟花柳巷,室内氛围略有旖旎,蔡琰又说道:“卫易好喝酒,喜食五石散,身材孱羸,吾…并不想嫁…”提及家体孱羸,蔡琰却想起为裴陵敷药擦拭之时那铮铮的铁背,手臂虬实,腹肌纵列,无一丝余肉,腹下V字形斜肌眩人眼目…”
“呃…这个…”裴陵大窘,挠头道:“诗是自书偶得,哪称的上豪赋。”
裴陵正巧瞥见,竟是秀雅绝俗,桃腮带笑,道不尽的温婉美丽,配上那似一泓净水双眸,傲视之际,仿佛天仙。裴陵板滞之余,喃喃道:“倒是便宜卫仲道那短折鬼了…”话语里尽是醋涩难耐。
蔡琰闻言秀眸一亮,欣喜道:“此字倒是儒雅温婉,吾这便去处父亲禀示。”其如巧燕般跷至门边,方掀帘,忽回眸一笑,调皮道:“若父亲允之,奴为公子亲制甜点以示酬谢!”说完便挑帘跑去,那面纱于奔跳之时,忽的飘起,暴露其内珍玉面庞。
“公子可知,你今已名震洛阳,天下皆颂你为当世第一忠勇之臣,为护陛下出城,身负重伤,下落不明,更与虓虎吕布较力,更作‘十步杀一人,千里不留行。’之豪赋。”蔡琰面带纱巾,内透出莺声燕语,双眼忽闪,崇拜之色顿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