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高爷家可有事要办?”李邦珍问。
房尧第到新郑时,筑城工程正在顺利停止中。
暮春的一天,凌晨,河南巡抚李邦珍,率分巡开封、归德、陈州三府的参政查志立,巡按河南御史杨家相,开封府知府张梦鲤,轻车简从,一起西行,巡查中牟、新郑两县。
“呵呵,看来贵县早有画策嘛!”李邦珍笑道,他利落地说,“倶当一体办成!”
“不要斤斤计算过程,上官都喜好当作果嘛!”李邦珍不觉得然地说,“只要成果是好的,过程不必细究!”
回到开封城,李邦珍即修书一封,向高拱禀报,言他赴中牟、新郑查访官方痛苦,得知新郑土墙不敌雨水,西南隅已然坍塌,为新郑百姓计,急需修墙,已整备齐备,不日便可完工。此时,朴重封贡互市一事沸沸扬扬,李邦珍趁便询及此事,以示留意国事。高拱正忙于措置边务,阅罢李邦珍书牍,皱眉深思半晌,提笔仓促回书:
“诸位看,玄翁是禁止筑城之事?”李邦珍问。
巡按御史杨家相皱眉道:“比年罹难,莫说新郑县,恐开封府也一定拿得出筑墙的银两吧?若加科分摊,与高相治国理念分歧,一旦闻之,反而会责备我辈。”
一个长老道:“倒是有一件事。高家大老爷入乡贤祠的事,客岁被学政给采纳了,这十里八庄,都为高家大老爷抱不平嘞!”
再走几步,又一个大牌坊,为“父子兄弟进士”坊,仿佛过街门楼,上书:正德丁丑科高贵贤、嘉靖乙未科高捷、嘉靖辛丑科高拱。
李邦珍见高家并无需官府看顾之事,也就不再盘桓,至县衙用晚餐。匡铎不敢豪华,只略备几样本地家常菜,拿出中牟所产梨花春酒接待。李邦珍也是廉洁之士,又是在以整饬官常为己任的在朝者故乡,知县做此安排,自是让他甚为对劲。
“我看不像客气话,高相其人,夙来不喜虚饰。”巡按御史杨家相道。
“乃玄翁之父。”新任知县匡铎禀报导。
北敌款顺,其说甚长。中间勉强主张,授计边官,颇竭心力;而排祛浮议,则尤抱苦怀焉。更仆难终须得暇,乃可陈其略也。
行前,巡抚衙门已收回滚单,点出巡查地点,并戒谕大小官员,概不准出迎。李邦珍一行到得中牟县城,歇息了一晚,次日晨,直奔土墙村而去。
李邦珍指着右边道:“这里,迟早要立起柱国元辅的牌坊!”
“喔?”李邦珍对开封知府张梦鲤道,“此事,当办,再报就是了。”言毕,在老宅中走了一圈,即叮咛赶往县城。
“抚台所谕极是!”匡铎镇静地接言道,“下吏查得,国朝宣德元年,新郑修土城,周五里、高一丈五尺;六年,又加高五尺。现在六十余载畴昔,人丁繁衍、市道繁华,早该改建拓宽。此番筑城,其工有四:一是城墙易土为砖;二是向东北拓十余雉,约四十丈有奇;三是四门各建城楼,并置匾额,在四门外建月城;四是在东、西城墙上各建望楼、交楼一座,敌台四座共八座。”
“本院此番巡查,不为别的,只为玄翁。”三盅酒下肚,李邦珍讲到了正题,“玄翁在朝在朝,我辈在他的故乡仕进,天然要为他的故乡做些事情。这类事,玄翁不会开口,端看我辈会不会办事了!”
“玄翁怎好说同意?”查志立道,“这是客气话嘛!”
李邦珍点头:“那就照画策推动!”说罢,就分拨差事,“查大参,自本日起,你专董新郑筑城事!新郑城墙用砖,要特制,分拨禹州、汝州、密县、尉氏、中牟五州县烧制;城楼等所需木料,檄许州府采运;黄河北岸人手多,卫辉府推官卫生乃本院乡党,本院即檄其协董筑城事,专责招募工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