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光咬牙切齿道:“我倒是要看看,到底谁能算计过谁!”他把一盏酒抬头倒进嘴里,“咕咚”咽下,“机遇又来了!”他蓦地起家,背手在雅间踱步,“虏酋俺答之孙叩关请降,廷议多数反对纳之;高胡子不顾体制,竟拟旨采取,还授官给他,朝野哗然!”他回身盯住顾彬,“上紧到处漫衍,就说高拱和王崇古惊骇北虏,不吝卖国乞降!”
“如何样?”高拱一看巡城御史的禀帖,自大一笑,“果不出所料!”
“不会!”高拱自傲地说,“圣旨里说得明白,安国亨敢再怀隙残害安智,或安智挟仇拽兵抨击,违法构乱,定行剿治不饶。谁这么胆小敢故违明旨?”
国制,民人到通政司投本,需登记身份并在京住址。故通政司当即就查出了投本人的住处,知会中城兵马司巡城御史王篆,带着中城兵马司吏目并逻卒十几人,一举将投本人拿住。
“但是,我传闻坊间到处都在传,安智觉得朝廷办事不公,死力要求改土设流。”张居正以忧愁的腔调说,“这些彝目,盘根错节,各有土兵,乱恐复兴。”
顾彬这才明白师父愁闷的启事,安抚道:“师父不必焦急,渐渐来嘛!”他眸子子溜溜转了转,一拍脑门,道,“对了师父,昨日有两个贵州的人在此喝酒,群情水西之事,说安国亨杀了安信,朝廷只是将安国亨革了任闲住,令其子安民代管宣慰事,还将苦主安智也革了职,令其子安国贞代充头子,委实不公。弟子凑畴昔与两人闲扯了几句,方知此二人是安智所差,驻京替他谋事的。”
“喔,那就更妙啦!”吕光大喜道,“我再联络些言官尝尝。”
人犯带往兵马司,王篆亲身询问,年父老照实招认道:“我二人乃被罢官闲住之人,投安智处混口饭吃,安智差我二人常驻京师,为他谋事。我二人在京日久,并未为安智做成甚事,心中忐忑,忽闻圣旨革了安智职,为其鸣不平。前几天在酒馆吃酒,正闲谈间,一年青人神奥秘秘说,朝廷大臣,皆不以高阁老措置贵州事为然,若上本,朝廷必复议,出兵征剿水西,灭了安国亨,自可为安智报仇雪耻。我二人遂私行冒安智之名上本,安智实不知也。”
叶兰梦道:“为小我邀奇功,拿国度做赌注,我是看不下去的!”
“不知其名,酒馆吃酒间偶然碰上的。”人犯答。
“百密一疏啊!”吕光看到安智驻京使者被放逐的动静,懊丧地对顾彬道,“一时焦急,把贵州路远,来不及打来回的事给忘了!”
“呵呵,诸位都爷,”吕光叫着对御史的尊称道,“闻得高阁老整饬官常甚紧,都爷敢来用饭?”
过了三天,快交辰时了,高拱在文渊阁前刚下轿,张居正迎上来,皱了皱眉头道:“玄翁,贵州事,恐有几次。”
“敌情叵测,”御史饶仁侃吐沫飞溅,大声道,“窃觉得,对把汉那吉,不宜遽纳,更不宜授以官爵,不的,将致结仇激祸!”
吕光“嘿嘿”一笑:“朝廷里有人急于建功,下边的人才投其所好!”
“蜚言藉藉,并非空穴来风!”张居正感慨了一句。
“可不是吗!”顾彬拥戴道,“就连门客都在说,高阁老不唯敢担负,还料事如神!”
高拱立足沉吟,侧过脸问:“不对吧?即便果有其事,这么快就传到京师?”他一扬手,“叔大不必担忧,不会有事。”
吕光正夹块鸡肉往嘴里送,闻顾彬之言,“啪”地把鸡块丢在桌上,欣喜道:“喔呀!这是个机遇!”他一招手,“来来来,师父有一计。”顾彬凑过来,吕光附耳向他嘀咕了几句,待顾彬归位,吕光又提示道,“记着,让罗柱子出面,不成透露身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