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禀师相,提塘官已解缆。”吴兑抹了把汗道。
斯须,吴兑气喘吁吁赶到:“君泽,书牍收回了?”
赵全故作轻松地一笑:“汗爷,南朝边臣向来是损人利己,各顾各,说不定是王崇古坐山观虎斗嘞!”
一个高个子、宽脸庞的男人说:“鄙人乃大同镇平虏卫阎参将的旗牌官,名鲍崇德,乃房楼的朋友。”
两名承差忙不迭跑了过来,高拱不说话,待栗见勤带鲍崇德返回朝房,高拱叮咛:“把我给赵帅、阎参将的回书交给承差。”
将军久在边疆,劳苦而功高,仆甚知之。宜放心为国报効。圣明在上,必不负于将军。人回,布意不悉。
恰台吉低声读着谍报:“兵部侍郎魏学曾背城布阵,太仆寺少卿曾省吾随兵督饷,顺天府尹栗永禄加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防卫山陵,起用两广总督刘焘任通州军务总督护守粮道,责令各镇督抚武将,专事御虏剿杀;在朝大臣高拱日夜筹划调剂,宣大、蓟辽一体,相互照应,喘气相通。”他把谍报一扔,低头沮丧地说,“这两招短长,不好对于。”
俺答汗深思很久,方道:“再逛逛看,不成冒进!”
恰台吉道:“汗爷,不能就这么归去,起码也得踏破古北口,让南朝晓得,我大漠巴特尔们所向无敌,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。”
高拱指着鲍崇德、栗见勤道:“这二位急足都去过板升,且倶通番语。闻得京师有很多俺答的特工,让这二位急足盘桓数日,酒坊茶馆,大街冷巷,四周闲逛,若遇疑似特工,即作偶然闲谈状,就说今次御虏,与往昔分歧,一则背城布阵有人,随兵督饷有人,防卫山陵有人,护守通粮有人,各镇督抚诸臣,用心御虏剿杀;二则朝廷同一筹划调剂,九边一体,相互照应,喘气相通,虏攻蓟镇则宣大出兵捣巢,虏攻宣大则蓟镇出兵捣巢。”
每接到一次谍报,俺答汗的雄师行进速率,就慢下来一回,走了四五天,才到了双塔山。俺答汗刚进营帐,探马送来京师细作的谍报。
写毕封好,唤栗见勤出去:“盘桓三两日即回,届时带上。”
这阎参将即阎振。隆庆元年俺答率军深切晋中,将帅皆畏敌避战,惟游击阎振在老营出战。过后得朝廷嘉奖,晋升军职。因鲍崇德与房尧第时有书牍来回,高拱也曾透过房尧第向阎参将体味边情。一见阎参将遣使来禀报边情,高拱甚为欢畅,忙起家让坐。待鲍崇德坐定,高拱便问及大同守备景象,鲍崇德禀报了一遍,最后说:“马大帅传令,整备兵马,若俺答攻大同,痛击之;若攻蓟镇,则做远袭虏巢状,以管束俺答。”
“房楼是谁?”高福迷惑,“咋找到这里来了?”
高拱瞪了高福一眼,叮咛:“快传!火线来人,一个也不能挡,即到即传。”
高拱叮咛承差:“你这就去兵部,命职方司郎中吴兑差人即把书牍分投赵帅、阎参将。”承差回身要走,高拱又道,“让吴兑来见。”
“甚好!”高拱击掌道,“不谋而合也!”旋即提笔给阎参将修书:
另一个走上前去,道:“管家,鄙人乃宣府总兵赵大帅的急足栗见勤。”
“我也是房楼的朋友嘞!找他,向高阁老陈情。”栗见勤点头哈腰道。
赵全不敢再言。
写完,封好,交给鲍崇德,命退下。待鲍崇德走后,这才问栗见勤:“赵帅书中说有事要你面禀,何事?”
栗见勤“嘿嘿”一笑:“阁老,闻得军门在刺探赵帅暗中与虏买卖事,很不安哪!此事,小的和鲍旗牌官,都是当事人,赵大帅是照房楼的要求、张阁老的密示,召我等去板升做买卖的。不是赵大帅私通北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