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鞑子现在就像受伤的野兽,固然蒙受重创,但困兽犹斗,此时进犯,反攻也是最狠恶的。何况天还未亮,加上火势正旺,浓烟之下敌我难分,与其冲上去打乱战,不如等这头野兽流更多的血,力量不支之时,再上去补刀。”
装着两具尸身的马车被推到了陈雨面前,帘子翻开,皇太极肥硕的身躯映出世人视线,明黄龙袍上的一滩血渍格外刺眼。
“嘭嘭”
号令一级一级通报到了发射阵地,炮兵们扑灭了引绳。长久的沉寂后,让人头皮发麻的破空声再次响彻疆场,灿烂的火光照亮了整片天空。
索尼眼尖,射出一箭后,余光看到了远处的动静,低呼一声:“不好了,明军援兵到了!”
口令声中,文登营兵士举起火铳,对准披头披发的仇敌,扣动了扳机。
火线的蒋邪冷静等候了一盏茶的工夫,开口命令:“传令下去,把残剩的火箭都射出去,让鞑子乱得更短长些!”
济尔哈朗、索尼、图赖、谭泰、扬古利等人环绕在一驾马车旁,批示巴牙喇们抵当。只是巴牙喇再英勇,也挡不住两三倍上风的火铳火力,周边的马甲们越来越稀少,亲王贝勒们也不得不操起弓箭亲身上阵。
“还不到时候”
射击,进步,再射击,再进步。小股溃兵的骚扰反对不了钢铁大水,文登营遵循既定的作战打算,稳稳地推动到了虎帐边沿,间隔如此之近,都能闻到皮肉烧焦的味道。
“你太高看鞑子了。”陈雨摇了点头,“这个时候段,恰是人熟睡的时候,冒然遭袭,脑筋都没完整复苏,又到处起火,兵找不到将,将找不到兵,仓促间如何能够构造像样的反击?”
一个多时候后,战役完整结束,大略盘点之下,清军被歼万余人,伤兵近两万人,残剩数千人崩溃,文登营伤亡也达到了八千余人,兵士们开端打扫疆场,清算残局。
“陛下,现在明军合围之势已成,皆乃臣无能而至,故无颜苟活于世,亦不肯被明军活捉接受屈辱,就先走一步了”
济尔哈朗闻言大惊,定睛一看,一向甜睡的皇太极不晓得甚么时候醒了,固然满脸蕉萃,但眼神仍然透着一股锋利。
交兵的两边顾不上这些,他们疏忽漫山遍野的尸首,踩着被鲜血染红的地盘,红着眼停止贴身搏斗,枪刺与顺刀高低翻飞,每一记刺杀或者劈砍,几近都能带走一条新鲜的生命。战役到了决定胜负的时候,不是你死,就是我亡,没有退路。
济尔哈朗连连点头:“臣领旨。”
内里的枪声、喊杀声交叉在一起,震耳欲聋,皇太极却温馨地躺在床上,济尔哈朗一旁悲戚不已,氛围有些诡异。
马队们没有清兵马甲和蒙前人的骑射工夫,但人手一支火铳,比步兵的铳短了很多,在马背上也能快速装弹,数千人在军官的批示下分红几拨,轮番上前射击,与清军交火。清军马甲的骑弓轻箭射程占不到便宜,对射中只能硬着头皮撤销耗战,差未几一比一的互换比。本来他们骑术高深远胜对方,来去如风,但为了庇护首要人物,又不能撒开马蹄跑,只能且战且退,沿途留下了一地尸身,很多落空了仆人的战马在路边无助地盘桓,时不时被流弹击中,哀鸣倒地。
“甚么机遇?”
答案只要一个,皇太极!
济尔哈朗满心悲壮地看着这统统,却无能为力,他看了看越来越近的援兵,掉头钻入了身边的马车。
火箭扯破氛围的声音传入了统统人的耳朵,混乱中的清兵下认识地停动手中胡乱劈砍的顺刀望向空中,看着划着抛物线渐渐下坠的火龙,眼神中逐步尽是绝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