龚大器见这册子被袁中道,珍而重之用蓝绸裹好。
龚大器点点头,将书还给袁中道后道:“你们如此敬佩林三元,可知他已来河南为官,在归德府任同知。”
黄县丞闻言道:“回禀司马,有句话是治堤者,左堤强则右堤伤,摆布皆强则下流伤。弘治七年,刘忠宣公(刘大夏)筑太行堤,曹、单诸县,下尽徐州,亘三百六十里,太行堤一筑,山东之北堤可谓无大碍。”
三兄弟闻言都是一脸欣喜道:“这孙儿不知。”
这边是驱逐的虞城县县丞,主薄,典使,其他都是吏员。
袁家三兄弟见龚大器嘉奖此书,的确比他夸了本身还欢畅。
其他兄弟闻言都意前去。
龚大器接过后,但见册子上写着《学功堂语》四个字,不由奇道:“这是林三元所著?”
黄县丞闻言不由心底一紧。
待到了河堤,世人登坡到了堤顶,但见迎河那面,黄河尚在远处,即便离了这么远,也可听到河涛轰然鸣溅之声。
阅后驳之,方是一名儒者的涵养,但是龚大器见学功堂语寥寥数语,已是不由道:“林三元这王霸之辩,义利之辩,圣王之辩,于程朱之言而论,可称他山之石,可磨吾玉也。”
暂署府事,对林延潮而言,并不是一件美差,反而是巨石压在了他身上。
“是,当即备车。”
龚大器微微讶然,他部下一名官员,他的文章竟如此受故乡读书人的敬佩。
而龚大器却想起本日与巡抚杨一魁的话,然后道:“林三元之学,吾虽不认同,但就以仕进而论,已是做到了‘清,慎’二字。”
“再说我们上游开封府,那是巡抚驻地,省会地点,河工自不消多说,故而上游摆布堤皆强,而我们下流伤。于司马所问,下官也不知这是天灾还是天灾。”
“孙儿身边就有。”
袁家三兄弟问龚大器,对林延潮的观点,心底也是忐忑。要晓得龚大器没仕进前也是夙儒,平生尊程朱之学,如此对林延潮的事功学应不是那么赞美。
而回身望去,林延潮身后虞城县县城如同在井中普通。
来至城墙根下,但见黄沙劈面而来,合着冷冽的北风,就如同天高低刀子般。
黄县丞与世人恭维道:“司马初抵即不忘公事,真乃我等官吏之表率啊。”
而就在归德府,林延潮已是解缆前去去虞城县的路上。
袁宗道道:“王霸之辩,义利之辩,圣王之辩此乃儒者三辩,也是朱学与林学底子之分歧。书中有言,两刃相割,利钝乃知,程朱之言一定错,书中所言一定对,读程朱经义时,无妨以事功学补之,读事功学时,以程朱经义参较。”
黄县丞一起谨慎与林延潮说些风土情面。
“此言过分了。”
林延潮昂首看了一眼,然后道:“黄县丞,天气尚早,你们先随本官去河堤上。”
龚大器乃左布政使,堂堂从二品大员,杨一魁也不过正三品。作为河南省左布政使,于治下州县官员有考评之权。
见黄县丞对答如流,林延潮点点头,又问道:“那依你之见,就没有涓滴天灾吗?”
虞城乃归德府的临河县,也是任务严峻的沿河缺。上一次虞城县又被乱民攻破,知县弃城而逃,被朝廷问罪下狱。现在虞城县也是由县丞代署知县事。
堤高而城低,所谓地上悬河就是如此,见这一幕林延潮心底模糊忧愁,这是一把利剑吊挂在全府百姓,也是林延潮的身上。
林延潮问道:“客岁大水,山东地界决口两处,我河南决口三处,三处尽在归德府,夏邑县两处,你虞城县一处,自黄河大水以来,很少有这等南北堤皆决之事,本丞问你此乃天灾还是天灾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