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,王世贞说过此子有大才。”
是以主持殿试的官员,都称为读卷官,而不是阅卷官。
手臂粗的红烛燃着,香炉里檀香氤氲。
这就是文官和天子权力的分界。
世人都知六部尚书中,仅严清一人不凭借张居正。恰好严清持论公道。仕进又是廉洁,让别人挑不出一丝弊端。
此人一身正气,连张居正也很佩服严清的为人。
“嗯,魏允中,河南乡试的解元!”
明朗宏亮的声音回荡在中极殿之上。(未 完待续 ~^~)
“如何?这位大人?我说的有甚么不对吗?”严清环顾四周。
现在已是入夜,文华殿当中。
从位置来讲,在皇极殿以后,乃是三大殿第二殿。
现在又是两位尚书也是‘深表怜惜’。
一人‘恨铁不成钢’隧道:“这林延潮的才调,无愧状元之才。可竟然写出如许的文章。如果他能不以文媚君,入了前十,最后起码也是头甲啊!”
如此一举突破了‘上品无豪门,下品无士族’的森严阶层壁垒。若非科举,张居正,申时行如许出身官员,如何会有宰执大明的一日?
另一名尚书向乾清宫方向一拱手道:“写文章,怎可一味媚于天子,连一丝一毫读书人的风骨都没有,可见仕进也是如张璁的佞臣,如此的卷子,断不能让他入前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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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现在严清发言也有技能,绕过林延潮的文章是否‘讪君’的题目。我们直接讲端方。这属于官员里最无耻一个手腕,叫你与我谈品德。我与你讲端方,你与我谈端方,我与你讲品德。
严清捏须对着殿上几位大臣道:“此言有理,我也感觉此文章不当,看来此卷是要罢落了,但是本官俄然想起,这林延潮是会元啊。本官记得,历科会试的会元卷。不在名次中,都要呈天子御览的!”
当下居首的张居正持卷至御前跪读,张居正读毕,其他读卷官顺次进而读卷。
然后有人问为甚么没有皇极殿大学士?
谁说这严清是直臣,明显是奸刁大大的!
如本次殿试的三百零二名贡士里,三甲二甲的名次天子说的不算,前十名的人选天子也不能拿主张,唯有最后的前十名名次,以及三鼎甲才是天子能决计的。
中极殿名字取自中庸,意为,中也者,天下之本也;和也者,天下之道也。
由天子定着名次。
除非天子对前十名卷子不对劲,去十名以外‘拾落卷’。当然这就是天子对文官的不信赖,以大明文官那等‘刚烈’的脾气,天子此举很能够导致十名读卷官一并辞职,这等一发不成清算的局面。
“他的文章如何也在此地?”
这名读卷官当下一顶‘大帽子’。不管严清想要作任何解释,都处于倒霉之处。
殿试为天子观策,自宋以来,殿试的文章,天子不亲身阅卷,而是由官员读给天子听。
“另有,甚么,侯官林延潮?”
故而几近没有天子这么干过。
十位读卷官奉卷入中极殿以后,幼年的万历天子,已坐于御座之上。
听严清这么说,那读卷官都是一时失语,他蓦地想起来是有这个端方的。
世人看去,那篇三观不正的卷子竟是林延潮所作。
这就是进士们,出门能够到处吹本身是天子弟子的原因。科举对朝廷目标只要一个,就是要将论才权力,把握在天子手里。而不是魏晋时九品中正制,由官员相互保举,导致世家把持人事权。
林延潮也不想想,你的文章要‘面君’,必须过我们十位读卷官这一关,见不到天子,你马匹拍得花团锦簇又有甚么用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