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同知开口道:“万历十年,黄河大水,归德府南北堤皆决。”
归德府这边吴通判出面道:“各位大人,方才本官与沈同知也商讨了好久。没错,新河是重中之重,新河不疏浚,粮船就没法到开封。但本官不明白的是,为何疏浚了新河,旧河就不能疏浚。这二者抵触吗?”
这时还未到傍晚,但正堂上却已是盏上了灯。
若依着开封府官员的意义,只疏浚新河,不疏浚旧河,那么就没有归德府甚么事了。
林延潮以宦海礼节见礼,一旁开封府官员也是起家见礼。
开封府是大府,治下有四州二十八个县,这一次河道总督主持商讨疏浚贾鲁河的事,天然来的官员也就多了。
低矮的屋舍,狭小的县大街。
“不知赞公还在等待何人呢?”
还从中牟开新河,导水南行,经开封府朱仙镇,尉县,从开封府扶沟,入淮泗最后到达徐州。
这条河在弘治时,黄河决黄陵岗,夺贾鲁河故道,厥后刘大夏主持修河,将黄陵岗故道堵住,最后河归正流。
接着李子华又看林延潮官袍和靴子都是泥泞,明显是仓促赶来未曾换衣,不由心道,此子是务实之人,不重浮名,看来明天之事有点难办,如果方才在堤上拿住他把柄就好了。
“我们开封府有近两百万百姓,又是首府,归德府不过三十万,孰轻孰重?”
“大多,也就是没有全到。”县丞不耐烦隧道。
正堂的大门,摆布从内封闭,将雨声隔在了门外。
仪封县县衙门前的门子仓猝上来驱逐,他们心底都有些讶异。
陈济川等摆布侍从,赶紧给林延潮撑了伞,但即便如此,些许雨水还是透过伞打在林延潮的官袍上。
归德府境内时贾鲁河故道,这条故道是从洼泥岗,过黄陵岗,最后抵至徐州小浮桥。
李子华点点头道:“方才诸位也商讨了一阵,眼下林同知到了,也是有了正主了,河堤上的事都措置好了……很好,本觉得林司马要明日到的,那我们就关起门来议事……另有沈司马,这疏浚贾鲁河的事,省里没有派人来商讨吗?”
乃至连归德旁考城县,颠末林延潮客岁一年的管理,都比仪封县好上些许。
一名穿戴青色袍服的官员上前道:“下官仪封县县丞见过大人,眼下河督与众官员都在厅里议事,大人是不是换衣后再畴昔。”
仪封县县丞心想,官员最重官仪官体,此人也是个不讲究的。
中州重镇仪封县就是如此。
林延潮走太长廊,但见廊院下很多官差,侍从或坐或立,明显都是伴随各自老爷来仪封的。
“是啊,还是以平抑粮价为重,民以食为天。”
归德府这边官员也出声帮腔,但怎奈人数太少,声音一下子就被开封府那边官员压过。
李子华面南高坐,东首人多的明显是开封府的官员,约莫来了二十几人,西首人少的自是归德府官员,不过五六人。
李子华闻谈笑了笑道:“司里的话还说得真好听,如此还不是将担子都压了我李或人身上。”
耳里充满着雨声,偶尔另有一两下雷声响过。
以是归德府虽是小府,但堂上官员里,除了李子华,就属林延潮与开封府同知两名官员,官位最高。
当下他也不起火或者甩神采,而是笑着道:“不是传闻大多官员都已是到了,正在厅里议事吗?”
“平抑粮价为当务之急,以是本官觉得以疏浚新河为重。”
而面前这官员只是坐马车,马车是比肩舆快了很多,但免不了颠簸之苦。